浴室的水声停歇,卧室里只余下一盏暖黄的床头灯。
单疏白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在柔软的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清澈的浅焦糖色眼睛,望着门口的方向,安静地等待着。
这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
童年时,每一个夜晚都会有爸爸妈妈温柔的晚安吻,伴随着他安心入眠。
如今,这个仪式被他自然而然地转移到了谢拾青身上。
他固执地认为,相爱的人理应在睡前交换一个亲吻,预示着彼此都会拥有安稳的美梦。
虽然他心知肚明,以谢拾青的风格,这个单纯的晚安吻大概率会演变成一场漫长而令人窒息的深吻,直到他缺氧地软在对方怀里,但他还是心甘情愿地等着。
甚至……心底隐秘地期盼着。
因为他确实喜欢谢拾青亲吻他,喜欢那种被全然占有和珍视的感觉。
房门被推开,谢拾青带着一身温热的水汽和清爽的沐浴露香气走进来。
他看到床上那鼓起的一小团,以及被沿上方那双亮晶晶、正一眨不眨望着自己的眼睛,心瞬间软成一滩春水。
他的小白兔,怎么能可爱到这个地步。
他笑着掀开被子躺进去,很自然地将人揽过,先在那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怎么还不睡?”
“在等哥哥。”单疏白的声音从怀里闷闷地传来,带着点依赖的软糯。
谢拾青调整姿势,让他更舒服地枕着自己的手臂,低头用下巴蹭了蹭他柔软的发顶,明知故问:“等我干什么?”
单疏白从他怀里微微挣脱出来,仰起脸,很认真地凑上前,在他额头上啾地亲了一口,完成仪式般郑重宣布:“晚安吻。”
谢拾青胸腔震动,发出低沉愉悦的笑声,抱着他像抱着大型玩偶一样满足地蹭了蹭。
“宝宝的晚安吻好纯情,”他故意逗他,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唇瓣,引导道:“但情侣之间,通常是要亲这里的。”
单疏白的目光随着他的指尖,落在那张总是带着笑意的薄唇上。
他脸颊微热,却没有犹豫,只是动作显得有些慢吞吞的。
他一点点地靠近,长长的睫毛因为紧张而轻颤,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唇印上了谢拾青的。
如同蝴蝶停驻,短暂而轻柔。
谢拾青眼底笑意更深,几乎在双唇相触的瞬间便反客为主。
他一手托住单疏白的后颈,温柔却不容拒绝地撬开他的牙关,加深了这个吻。
气息交融,带着薄荷的清凉和独有的甜蜜,逐渐变得滚烫。
荔枝茉莉和榛果橡树的气息交织在一起。
单疏白很快便沉溺其中,大脑变得晕乎乎的,身体也软了下来,正迷迷糊糊、舒舒服服地享受着这个缠绵的吻时,谢拾青却意外地停了下来。
单疏白茫然地睁开水汽氤氲的眼睛:“……?”
预想中的后续并没有发生。
谢拾青只是克制地又亲了亲他泛红的脸颊和湿润的眼角,然后用力将他按回怀里,替他掖好被角,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睡吧,明天还要早点起来,去拿你的奖励。”
单疏白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随即,一股巨大的羞愧感瞬间淹没了他——原来谢拾青真的只是单纯想亲一下,而自己却……却想了那么多!
他被自己刚才那些不健康的猜想臊得满脸通红,整个人像只煮熟的虾子,猛地一头扎进谢拾青温暖的胸口,紧紧闭上眼睛,一动也不敢动了。
虽然哥哥在某些时候确实挺……急切的,但自己也不能老是这么揣度人家啊!
单疏白在心里无声地呐喊,深刻反省着自己的不纯洁。
最甜蜜的折磨,是刹住车的那一刻。
之前难受的是狐狸,现在则是轮到小白兔了。
而谢拾青感受着怀里骤然僵硬又试图装死的小白兔,大致猜到了他的心思,不由得失笑,将人搂得更紧了些。
夜灯被按灭。
黑暗中,两个心思各异的人紧密相拥,共同沉入有着彼此气息的、安稳的梦境里。
*
夜色已深,沈兖楚独自站在自家公寓门外,对着楼道里光可鉴人的金属装饰板,略显笨拙地整理着自己的领带和头发。
“娇气包……”他嘟囔着掏出漱口水猛灌,薄荷的辛辣激得他眼角发红。
可想到那人蹙眉的模样,又认命地继续吹风——能怎么办?
自家老婆连皱眉都好看得像冰雕芍药,再娇惯也得认。
今晚的应酬推脱不掉,多喝了几杯,他其实早就到了楼下,却硬是在初秋的夜风里站了许久,直到感觉那身浓郁的酒气被吹散得七七八八,才敢摸出钥匙。
苏清珏这人,娇气得很。
烟味不喜欢,酒味更是深恶痛绝。
平时不让他尽情啃咬修长好看的脖颈就算了,连这些小事也管得极严。
沈兖楚心里有点郁闷地嘀咕,可转念一想,娇气怎么了?
再娇气也是他沈兖楚心甘情愿捧在手心里宠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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