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美芝满意地看着单疏白那副彻底失魂落魄、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惨白模样。
她知道,她精准地命中了这个孩子的死穴。
恐惧,是她从小植入他心底最有效的枷锁。
现在,她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这枷锁勒得更紧,不仅要让他身败名裂,更要将他的人格尊严彻底踩碎!
她拿着话筒,向前走了几步,姿态依旧带着那种扭曲的优雅,声音通过扩音器清晰地传到场馆每一个角落,带着一种悲天悯人却又痛心疾首的虚伪:
“大家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要站出来质疑这个看起来‘单纯无害’的孩子。”她刻意加重了单纯无害四个字,充满了讽刺的意味,“因为,我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他用虚伪的表象,欺骗各位德高望重的评委,欺骗在场所有热爱艺术的朋友们!”
她伸手指着依旧僵立如同雕塑的单疏白,语气陡然变得尖锐而刻薄:
“你们看到的,是他这幅‘感人肺腑’的画作,看到他站在这里,一副楚楚可怜、不谙世事的样子!但你们知道他私下里是什么样子吗?!”
她的声音拔高,带着一种揭露真相般的激动:
“他从小就孤僻、阴郁,不懂得感恩!我哥哥嫂子走得早,我们心疼他,把他接回家悉心照料,给他最好的生活,送他上最好的学校!可他呢?他回报给我们的是什么?!”
单美芝的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痛心与失望:“是冷漠!是抗拒!是无数次毫无理由的离家出走,让我们担惊受怕!是沉迷于那些乱七八糟的颜料里,不学无术,性格变得越来越古怪!”
她开始凭空捏造,将污水一盆盆地泼向单疏白:
“他撒谎成性!为了达到目的,可以面不改色地编造各种谎言!他敏感易怒,一点点小事就能让他情绪失控,摔东西,甚至……甚至有自残的倾向!我们家里不知道多少贵重物品被他毁掉,不知道请了多少心理医生,都无济于事!”
她看着台下观众们逐渐变化的脸色——从最初的质疑和同情,慢慢变成了惊讶、审视,甚至是一丝厌恶。
她心中涌起一股扭曲的快意,继续添油加醋:
“他根本没有朋友!因为他极度自私,从来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他之所以能画出这种画,不是因为什么狗屁情感和天赋,而是因为他善于伪装,善于揣摩和模仿!他研究过大量的获奖作品,他知道评委喜欢什么,他在投机取巧!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没有真心、只会玩弄技巧和情绪的骗子!”
单美芝越说越激动,言辞也越发恶毒,她要将单疏白彻底塑造成一个心理扭曲、品行低劣的人渣:
“你们以为他追求艺术是出于热爱?错了!他是为了满足他那可怜的虚荣心!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他根本不懂什么是真正的亲情,什么是爱!他画出来的所谓‘情感’,不过是他在阴暗内心里臆想出来的、扭曲的东西!是一种表演!一种博取同情和关注的手段!”
她甚至不惜进行人身攻击,目光如同淬毒的针,刺向单疏白单薄的身体:
“看看他这副样子!装得多么无辜,多么脆弱!就好像全世界都欺负了他一样!可实际上呢?内心不知道有多么阴暗和算计!他今天能站在这里,靠的不是实力,是运气,是评委们被他这副伪善的面具欺骗了!他根本不配这个第一!一个连基本人品都有问题的人,画出来的东西再好看,又有什么价值?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单美芝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沉重的铁锤,狠狠地砸在单疏白已经脆弱不堪的神经上。
那些凭空捏造的“恶习”——孤僻、阴郁、撒谎、自残、自私、虚荣、心理阴暗……
如同最肮脏的泥浆,劈头盖脸地将他淹没。
他想要反驳,想要尖叫,想要告诉所有人不是这样的!
可是,巨大的恐惧扼住了他的喉咙。
面对单美芝,那个从小给他留下深刻心理阴影的、如同梦魇般的存在,他所有的勇气和力气都被抽空了。
他只能无助地站在那里,听着那些恶毒的话语如同冰雹般砸落,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剥光了衣服、扔在闹市中央供人围观评判的怪物。
他身上的那件白色流苏衬衫,原本衬得他如同不染尘埃的精灵,此刻在刺眼的灯光和无数道或怀疑、或鄙夷、或好奇的目光下,却变得像是一件囚服,一片将他钉在耻辱柱上的苍白布料。
他纤细的身躯在衬衫下微微颤抖,弧度优美的肩膀垮塌下去,整个人苍白、脆弱,像一只被拔光了绒毛、扔在雪地里任由宰割的兔子,绝望而无助。
周围观众的议论声已经彻底变了味道。
“天啊,真的假的?看起来不像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没想到这么漂亮的孩子,内心这么……”
“要是真的,那这第一确实有点……”
“难怪他画那种抽象的东西,原来是内心阴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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