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苏黎世某高级酒店的套房内。
气氛与美术馆内的喧嚣混乱截然不同,这里弥漫着一种大战告捷后的短暂宁静与筹划下一步的凝重。
谢拾青刚结束一个与国内律师团队的视频会议,揉了揉眉心,眼底带着连日鏖战的疲惫,但更多的是冰冷锐利的光芒。
沈兖楚则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手指快速滑动着平板,查看刚刚传来的、关于沈建明和单美芝海外资产被彻底冻结清算的最终报告。
他们刚刚给予了那对疯子父母致命一击,几乎摧毁了他们所有的海外根基,正等待着对方彻底崩溃,或者狗急跳墙的最后反扑,然后便可收网,进行最终的清算,并着手寻找单明川的下落。
就在这短暂的间隙——
谢拾青和沈兖楚的手机,几乎是同一时刻,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却与众不同的信息提示音。
那是他们为最高优先级联系人设置的特定铃声。
两人动作一顿,同时拿起了手机。
划开屏幕,一条来自未知加密号码的信息跳了出来。没有文字,只有一张图片。
当图片加载出来的瞬间——
谢拾青瞳孔骤然收缩,握着手机的手指猛地收紧,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屏幕捏碎。
他周身原本收敛的戾气如同实质般轰然爆发,房间内的温度仿佛瞬间骤降。
图片上,正是单疏白。
他站在一个看似比赛场馆的中央,穿着那件他亲自为他挑选的、圣洁又带着一丝魅惑的白色流苏衬衫。
但此刻,那身衣服却像是一种讽刺。
少年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神涣散空洞,失去了所有的焦距和神采,仿佛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精致人偶。
他微微蜷缩着,身体呈现出一种极度不稳定的、濒临崩溃的颤抖姿态。
而他的周围,是模糊但清晰可辨的、无数指向他的手指,和那些充满了质疑、鄙夷、看热闹的冷漠面孔。
场馆顶部华丽的灯光和精致的布置,在照片中构成了一个冰冷而压抑的背景,宛如一个精心打造的、公开处刑的牢笼。
紧接着,第二条信息紧随而至。
依旧是那个未知号码,只有一句简短的话,却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令人不寒而栗的戏谑和恶意:
「我该怎么玩坏他呢。」
短短八个字,像是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地捅进了谢拾青和沈兖楚的心脏!
沈兖楚猛地从沙发上站起,脸色铁青,一拳狠狠砸在旁边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他眼中瞬间布满血丝,愤怒和恐慌如同岩浆般在他胸腔里喷涌。
他认得那个场馆布置,那是“丹青未来”国际大赛的决赛现场!
对啊,他们怎么忘了决赛就在这里!
单美芝!
一定是那个疯女人!
她竟然跑去了那里!
她竟然敢……她竟然敢这样对待小表弟!
而谢拾青——
他没有动。
他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但他周身散发出的那种冰冷、暴戾、仿佛来自地狱深渊的恐怖气息,让整个套房的空气都凝固了。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手机上那张照片,盯着他那放在心尖上疼着、宠着、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的宝贝,此刻正遭受着如此公开的、恶毒的凌辱和精神摧残!
他看着单疏白那涣散惊恐的眼神,那惨白无助的小脸,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后一片片地撕裂!
玩坏他?
谢拾青的眼底,翻涌起一片猩红的、足以毁灭一切的骇人风暴。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看向同样处于暴怒边缘的沈兖楚,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杀意:
“定位。现在,立刻。”
那张如同梦魇般的照片和那句恶毒的话语,像是一道道惊雷,将酒店套房内短暂的平静彻底粉碎。
谢拾青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声音嘶哑低沉,蕴含着即将爆发的火山般的怒意。
他猛地起身,甚至来不及拿外套,抓起车钥匙就冲向门口,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平日里那份慵懒从容、运筹帷幄的姿态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种近乎失控的急切和暴戾。
沈兖楚同样面色铁青,紧随其后。
他一边快步走着,一边迅速掏出手机,语气急促得如同连珠炮,向手下下达指令:
“立刻定位‘丹青未来’大赛决赛场馆!调集所有人手,用最快速度赶过去!把场馆给我围起来,只许进不许出!尤其是注意一个穿着讲究、看起来像贵妇的亚裔中年女人,名叫单美芝!绝不能让她跑了!重复,绝不能让她离开!”
他的声音因为愤怒和担忧而微微颤抖,但指令却清晰无比。
必须堵死那个疯女人所有的退路!
两人冲进电梯,直接按下地下停车场的楼层。
电梯下行的短短几十秒,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谢拾青紧抿着唇,下颌线绷得像一块坚硬的石头,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戏谑或温柔的桃花眼,此刻赤红一片,翻涌着骇人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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