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在锅里慢慢热起来,腾起的白雾模糊了灶台上的油罐。母亲想起浅?每次来送菜,总会悄悄问她“考儿近日睡得好不好”,想起姑娘袖口总沾着的草药香,混着麦秸的气息,干净又踏实。
“这孩子,心里有数着呢。”母亲用围裙擦了擦手,眼里的笑意漫出来,“我就说嘛,上次见她给考儿缝的剑穗,用的是最耐磨的麻布,穗子上还绣了半粒麦子,针脚密得跟地里的麦根似的——那是把心思都缝进去了。”
姬昌看着锅里翻滚的水,忽然道:“等秋收后,我亲自去浅?家提这事。就说西岐的麦囤快满了,缺个会管家、懂医术、还能陪考儿种麦子的女主人。”
灶膛里的柴“噼啪”响了一声,火光跳得更高,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两株依偎着的老槐树。窗外的月光顺着窗缝钻进来,落在灶台的麦糠上,泛着细碎的银辉,仿佛连这灶间的烟火气里,都裹着几分悄悄滋长的甜。
母亲往灶里又添了把柴,心里盘算着该给浅?做件什么样的新衣裳,用西岐新收的棉花,絮得厚厚的,再绣上几穗饱满的麦子——就像她当年嫁给姬昌时,身上那件衣裳一样,满是踏实的盼头。
姬昌往锅里撒了把麦粒,白花花的颗粒在沸水里打着转。“老大夫说她有天赋,看一次药方就记牢了,还能琢磨着往草药里加些麦麸,说是能让药味不那么冲。”他搅了搅锅里的麦粒,“考儿上次在军营受了风寒,就是她用麦糠炒姜,裹在布包里给焐好的,比仙药还管用。”
水雾漫过灶台,母亲的鬓角沾了层细珠,像落了层霜。“这么说来,倒是缘分早定。”她想起那年伯邑考带浅?回西岐,姑娘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衫,背着半篓草药,见人就低头笑,手里却紧紧攥着本翻烂的药书——那书皮还是伯邑考用麦秸纸给糊的。
“等提亲时,”姬昌捞出锅里的麦粒,放在粗瓷碗里晾着,“就把这新麦当聘礼的头一份。告诉浅?家,西岐的土地认她,麦子也认她,往后生了娃,教娃认麦种,辨草药,日子定能像这麦粒,饱满实诚。”
母亲被逗笑了,眼角的皱纹里盛着水汽:“你这老东西,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她从箱底翻出块红绸子,“我这就把这布绣完,穗子上再添只小蚂蚱,浅?姑娘不是爱编麦秸蚂蚱吗?正好配一对。”
灶膛的柴渐渐烧透,红光柔和地漫开来。姬昌看着妻子低头绣花的模样,手里的粗瓷碗还留着麦粒的温。窗外的风掠过麦囤,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是在应和着灶间的絮语——那些关于收成、关于婚事、关于日子的盼头,正像锅里的麦粒,在温吞的时光里,慢慢熬出最绵长的香。
母亲的绣花针穿过红绸,留下细密的针脚,像麦根在土里悄悄盘结。她忽然想起自己年轻时,也是这样在灶间忙碌,听着姬昌在院里说些田埂上的事,那时的月光,也像今夜这样,悄悄落在灶台的麦糠上,把寻常的日子,照得亮堂堂的。
姬昌将晾好的麦粒装进布袋,拍了拍手上的碎屑,对妻子笑道:“过几日,我亲自去浅?家提亲。”
母亲手里的绣花针顿了顿,抬头看他:“不再等等?麦收的忙劲还没过去,怕是扰了人家。”
“不扰。”姬昌走到院角,看着晒场上翻晒的新麦,“浅?家的麦垛我瞧着刚码好,正是农闲空隙。再说,这事儿宜早不宜迟,孩子们的心意,拖久了反倒生分。”
他想起前日去田里查看墒情,远远见浅?在自家麦场帮着父亲扬场,木锨抡得又高又稳,麦糠飞得均匀,阳光落在她额角的汗珠上,亮得像撒了把碎银。那时他就打定主意,这姑娘不仅手脚勤快,心性也踏实,配伯邑考再合适不过。
“提亲的礼得备周全些。”母亲放下红绸,起身往仓房走,“新收的麦子装两袋,再把去年酿的梅子酒封一坛,还有我绣的那对枕套,正好用得上。”
“我再加些西岐的新茶。”姬昌补充道,“浅?父亲爱喝茶,上次闲聊时提过,说南边的茶太淡,咱西岐的野山茶够劲。”
母亲笑着点头:“还是你想得细。对了,要不要请族里的长辈同去?显得郑重些。”
“不必。”姬昌摆摆手,“我亲自去就行。浅?家是本分人,讲究实在,人多了反倒拘谨。我就带着伯邑考,让孩子自己把心意说清楚——他对浅?的敬重,该让人家父母看在眼里。”
正说着,伯邑考从外面回来,听见父亲的话,脸颊微红,却挺直了腰板:“父亲,我跟您一起去。该说的话,我都想好了。”
姬昌看着儿子,眼里满是欣慰:“好。到了那儿,不用紧张,把你平日对浅?的欣赏说出来就行。记住,咱求的不是高攀,是让两家人放心,往后的日子,伯邑考定会待浅?好,把小日子过成田里的麦子,一年比一年饱满。”
伯邑考重重点头,转身去收拾自己平日里抄录的医书——他想送给浅?,那是他觉得最珍贵的东西。
母亲看着父子俩的模样,低头继续绣着枕套上的麦浪图案,针脚里藏着笑意。窗外的阳光穿过麦秸垛,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极了日子里那些细碎又温暖的盼头。
姬昌摸了摸布袋里的麦粒,心里踏实得很。过几日上门,他要告诉浅?的父母:西岐的土地养人,西岐的孩子也懂得疼人,这门亲事,定能像地里的麦子,春种秋收,稳稳当当,结出最实在的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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