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京城,杨柳拂堤,春意正浓。安家织坊经过月余经营,已然成为西郊最热闹的所在。这日清晨,沈清弦刚到织坊,就见苏姑娘跪在门前,眼中含泪却神色坚定。
“王妃,永昌侯府昨夜传来消息,要我将这包药下在织坊的水井中。”苏姑娘双手奉上一个油纸包,声音微微发颤,“我思前想后,实在做不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沈清弦接过药包,轻轻一嗅便蹙起眉头:“是蚀丝散,一旦沾染,丝绸便会发脆断裂。”她扶起苏姑娘,“你既选择坦白,可想过后果?”
苏姑娘拭去泪水:“我娘已经被王妃安置在安全之处,我没什么好怕的。只是...”她迟疑片刻,“永昌侯说,若此事不成,就要在朝堂上弹劾王爷纵容王妃与民争利。”
“让他们弹劾去。”萧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今日难得着一身月白常服,更显俊朗,“正好让满朝文武都看看,安家织坊让多少百姓有了生计。”
沈清弦转头对他嫣然一笑:“王爷今日怎么得空过来?”
“来看王妃大展身手。”萧执执起她的手,目光扫过苏姑娘,“至于永昌侯府...墨羽,去把这份蚀丝散的原封不动送还,就说是苏姑娘‘特意’准备的回礼。”
墨羽领命而去,林婉儿在一旁笑道:“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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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过两日,永昌侯府就传出消息,说是库房中一批上等丝绸无故脆裂,损失惨重。与此同时,安家织坊却是一片欣欣向荣。
这日午后,沈清弦正在查看新出的流光锦,忽然听见织坊外传来阵阵喧哗。她走出门去,只见以杨老伯为首的数十名蚕农抬着一块匾额站在门前,上书“织云绣月”四个大字。
“王妃!”杨老伯激动地上前,“咱们这些蚕农凑钱打了这块匾,感谢王妃让咱们过个好年!”
原来,随着安家织坊的兴盛,京畿一带的蚕农都受益匪浅。蚕茧不愁销路,价格公道,不少人家都翻新了房屋,添置了农具。
沈清弦心中感动,正要说话,忽见一队官差分开人群而来。为首的官员高声道:“奉太后懿旨,安家织坊贡品流光锦深得圣心,特赐‘天下第一织’金匾!”
在众人欢呼声中,萧执低声道:“太后这是要给那些弹劾之人一个警告。”
沈清弦望着金光闪闪的御赐牌匾,忽然道:“王爷,我想在织坊旁开办织工学堂,免费教授织造技艺。”
萧执眼中闪过赞赏:“好主意。不过...”他凑近她耳边,“王妃近日似乎太过操劳,今晚可否陪本王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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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工学堂的消息一出,立刻在京城引起轰动。然而就在开学前日,靖南王妃突然登门。
“安王妃真是好大的手笔。”靖南王妃打量着正在布置的学堂,“只是这免费授艺,岂不是要断了许多织坊的活路?”
沈清弦从容以对:“技艺传承,方能促进行业兴盛。若各家织坊都能织出好绸缎,于国于民都是好事。”
“好一个于国于民。”靖南王妃冷笑,“那就拭目以待。”
待她离去,顾清源忧心道:“我担心开学那日会有变故。”
林婉儿提议:“不如请王爷多派些侍卫?”
“不必。”沈清弦成竹在胸,“他们若是来捣乱,正好让百姓看看他们的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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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那日,织工学堂外人头攒动。果然,就在沈清弦要宣布开课时,一群地痞模样的人挤到前面,嚷嚷着要讨个说法。
“什么免费授艺,分明是要抢咱们的饭碗!”
“就是!咱们这些老织工往后还怎么活!”
围观百姓开始骚动,就在这时,杨老伯带着蚕农们赶到:“谁敢在此闹事!王妃开办学堂,是为让更多人过上好日子,你们安的是什么心?”
双方争执不下时,忽然一队禁军分开人群。太后身边的女官朗声道:“太后懿旨:安王妃开办织工学堂,传承技艺,惠泽百姓,特赐《织造图鉴》十部,以资鼓励!”
那些地痞见状,顿时作鸟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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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安王府内张灯结彩,庆贺织工学堂顺利开办。沈清弦多饮了几杯果酒,双颊绯红,被萧执半扶半抱着回到房中。
“王妃今日可谓大获全胜。”萧执为她取下簪环,动作轻柔。
沈清弦靠在他怀中,醉眼朦胧:“不过是迈出第一步罢了。待学堂培养出更多织工,我还要在各地开办分坊...”
萧执低笑:“王妃的野心倒是不小。”他轻轻将她放在榻上,“不过今夜,还是先想想如何奖赏为你担心的夫君。”
红烛摇曳,沈清弦伸手环住他的脖颈:“那王爷想要什么奖赏?”
窗外明月高悬,映照着相拥的身影,也映照着不远处织坊内依然亮着的灯火——那是顾清源和苏姑娘在连夜改进织机,林婉儿和墨羽在巡查夜班。这些年轻人,正在用自己的方式,编织着属于他们的锦绣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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