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来,白振安罕见的一阵头疼,可以很清楚的听到另外一间房子里李金宝鼾声如雷。
现在房子的事告一段落,是时候回老家了,起身后略微一运劲,浑身便舒坦了,洗脸刷牙,跟迷迷糊糊的李金宝打了声招呼便整装出发了,昨晚酒桌上,白振安也顺利的从王小平手里要到了张文芯的电话,这让白振安心里也略微的舒坦了一点。
再次回到老家,依旧是那个个被黄土高坡包围的村庄,在路上遇到几位曾经看着自己长大的乡亲,白振安也熟络的叔叔伯伯的叫个不停。
进了曾经那个熟悉的大门,一个佝偻的身影正在南墙下面切着东西。
“爸,我来了”白振安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老人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停顿了一会,才循声看来,看到一个一米八的小伙,那个憨憨的样子不是自己的小儿子是谁。
“你个碎怂”白父激动的起身,估计是坐的时间长了一下没起来,左手撑在膝盖上稍缓缓,才站起身来。
“他妈,老三来了......”白父冲着屋子喊了一声,然后往儿子这边走过来,此时的儿子竟已稳稳的高出自己一个头。
白父上下仔细打量一番,发现儿子精神头很足,憨憨的冲着自己笑:“你个碎怂咋舍得回来了,看来出门一点都不想着还有个你爸你妈。”
“没有么,我是闭关呢吗,这不出来就来看你俩了。”
“还闭关,把你日能的,走,看看你妈去,天天把你挂嘴上的呢。”白父吆喝着欲率先进屋,与刚出门的娃他妈撞了个满怀。
“老三人呢?”出门的白母嘴里念叨着。
“哎呀......咦”
“不要急,你的老三来了,你看。”白父让开了身子,母亲的身子便出现在了白振安面前。
四年时间对于白振安来说是刻在身体上的每一刀,将他从懵懂少年雕刻成三尺男儿,对于白母来说,是每时每刻挂在心头的思念,是一根根插在母亲双鬓的白发,这个在每个儿子出门前都眼泪婆娑的母亲,给了儿子心底最真的善良。
“妈,我来了”西北人的重逢时是没有过多的言语的,只是多年的思念转换成见面时颤抖的双手和眼里压不住的泪水。只一眼,白振安就知道,这是母亲最深情的等候。
“你碎怂出门都不挂念你妈的吗?”走回屋。
三人进屋,家里依旧是老陈设,只是客厅里那个老榆木桌子上的颜色更深了,裂开的口子更宽了。
“我爷呢?”白振安问。
“你爷去年就走了,你去上房给你爷上个香”白父说话间已经没有丧父的悲凉,只是像介绍家里人在另外一间房子一样,出门领白振安到了爷爷的房子。
“爸,你的三孙子来了,给你磕个头”白父进屋就拿起桌子上的香,点燃递给了白振安。
白振安顾不上难过,接过香,跪地磕头后才开始难过,看着桌子上那张黑白照片,那还是很早之前爷爷进县城的时候拍的,上面笑容很灿烂,那天他领着白振安,一直说着县城的腊肉包子好吃,让白振安记着,以后有钱了天天给他买着吃。
一股悲凉升起,白振安感觉眼泪马上就要下来。一看自己老爸没事人一样,也上了香磕头,然后嘴里开始念叨:“爸,家里娃娃们都好着呢,再不要挂念,今年过年给你多烧点纸钱,你好好花。”像是在跟自己的父亲聊天一般。
西北这边,家里老人的照片是一直摆在客厅桌子上的,后辈们逢年过节了进门就直接冲着照片磕头上香,似乎老人还在这个房子住着一般,有什么话也对着照片直接说,这样能很大程度上降低亲人离世后的难过情绪。
“跟你爷好好聊聊,完了出来吃饭,对了,你爷活着的时候让你回来了有时间去县里白云观看看那个张有钱张老汉”白父上完香,起身出门的时候,说了一嘴。
白振安跪在爷爷的照片前说了一会这些年自己的遭遇,心里的难过也平静了下来,再次磕头出门。
这边白父白母为了庆祝儿子回来,已经开始和面准备包饺子了,这是白振安打小最爱吃,也最吃不够的。
看母亲整个脸上都带着笑容,麻利的擀着饺子皮,白振安想上前去帮忙,被母亲拍打了回来,便不再坚持,而是做起了自己的老本行,剥蒜,这是吃饺子前最后一道工序,从小到大,家里吃饺子,白振安就只会干这个活。本想着不想让母亲受累,自己搭把手,但在母亲的眼里,自己还是那个没长大的孩子,少捣乱就行。
剥蒜的时候,白振安也挑能说的,给父母讲述着自己这些年遇到的人和事,父母也听着儿子的故事,也一点没放下手里的活,画面本来很温馨,但当听到儿子已经在兰州买房了,要接他俩去省城住的时候,父母都惊呆了。
“啥,你买房了?”白父很吃惊。
“嗯,这不叫你俩去省城享福呢吗。”白振安说的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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