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坳里弥漫着一股混合了硝烟、臭氧、草莓味粘胶残留和劣魔腐臭的复杂气味。战斗的喧嚣过后，是近乎凝滞的寂静，只有山风吹过石柱发出的呜咽，以及林薇敲击虚拟键盘的嗒嗒声。
铁盾已经将受伤的队友安顿好，并用携带的模块化材料，在祭坛旁搭建起一个简易的、带有基础维生系统和防御功能的临时庇护所。他本人则如同不知疲倦的钢铁巨人，再次开始检查和加固外围的防御节点，那柄巨大的能量枪始终不离身侧。
千面将加密情报发送回总部后，便再次隐入阴影，如同一个无形的哨兵，监控着更远处的风吹草动。
山风服用了药剂，正闭目调息，恢复着消耗的体力和能量。她的坐姿依旧挺拔，如同雪中青松，但眉宇间那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显示着刚才的战斗对她也是极大的负荷。
陈凡则找了个离祭坛不远的石墩坐下，没有急于调息，而是……从他那件破损不堪的外卖服口袋里，掏出了一包压得有些变形的饼干，默默地啃了起来。
他是真的饿了。
高强度战斗对体能的消耗是惊人的，加上精神上的巨大压力和业力反噬的折磨，此刻松懈下来，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空虚感迅速占据了上风。高能营养剂补充了能量，但填不饱肚子。
花生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跳到陈凡膝盖上，小鼻子嗅了嗅那包普通的苏打饼干，似乎有些嫌弃，但还是用小爪子扒拉了一块，抱着啃了起来，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一幕，与周围战斗残留的狼藉、不远处那具冰冷的“收割者”残骸，形成了荒诞而又奇异的和谐。
林薇忙完数据分析和传输，一抬头就看到陈凡在啃饼干，顿时大呼小叫起来：“我靠！陈凡同志！你刚刚完成了一次史诗级的临阵突破，融合了神性与业力，掌握了听起来就牛逼哄哄的【镇业斗气】，干翻了强大的‘收割者’！结果你现在就在这儿啃三块钱一包的苏打饼干？！这画风不对啊！好歹来根能量棒庆祝一下啊！”
陈凡慢条斯理地咽下嘴里的饼干，又喝了一口水，才瞥了他一眼：“能量棒能有饼干顶饿？再说了，”他晃了晃手里的饼干包装，“这可是经典原味，童年的味道。你懂不懂？”
林薇被他这朴实无华的理由噎了一下，翻了个白眼：“行行行，你境界高。”他凑过来，好奇地盯着陈凡，“说真的，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那【镇业斗气】运转起来什么感觉？跟之前的暗金斗气比有啥不同？业力呢？那玩意儿真的能被‘镇’住？”
他一连串的问题如同机枪扫射。
陈凡仔细感受了一下体内的情况，组织了一下语言：“感觉……像是给哈士奇套上了缰绳，而且还找了条金毛在旁边看着它。”
林薇：“？？？”这什么鬼比喻？
陈凡解释道：“暗金斗气就像精力过剩、随时准备拆家的哈士奇，破坏力强但不听指挥。业力就是它拆家时顺便叼回来的脏东西，沾身上还甩不掉。而现在，五指山印记的那道金光，就像一条沉稳聪明的金毛，负责引导、安抚哈士奇，让它把力气用在正道上，顺便还把那些脏东西归拢到一起，暂时不让它们搞破坏。”
他伸出手，一丝融合了暗金底色与金色光晕的能量在指尖浮现，温顺地盘旋着，但其中隐隐透出的那股“触之即溃”的湮灭感，却让林薇脖子后面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至于不同，”陈凡收起能量，“以前的斗气是‘砸’，现在是‘点穴’。更省力，更精准，后遗症也小。”他顿了顿，补充道，“当然，饭量好像也更大了。”说着，他又掰了块饼干塞进嘴里。
林薇看着那缕能量，又看看陈凡手里的饼干，嘴角抽搐：“你这‘点穴’的代价……还挺接地气。”
就在这时，山风睁开了眼睛，她的气息平稳了许多。“总部的回复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集中过来。
“总部已确认情报，威胁等级提升至‘深渊’级。‘盛宴’计划被定性为针对本土超自然生态系统的灭绝性威胁。已启动最高应急响应，代号‘护灶’。”山风的语气带着一丝凝重，“所有已探明的、被标记的能量点，包括已知的传承者、印记持有者，都已接到最高警示，并视情况开始转移或进入高度戒备状态。”
“护灶……”陈凡咀嚼着这个词，“保护自家的锅灶，不让别人来抢食？倒是形象。”
“没错。”山风点头，“同时，总部命令我们，固守WL-甲-01据点。此地能量场特殊，既可能是‘盛宴’的目标，也可能蕴含对抗‘盛宴’的关键。总部已派遣一支专家小组和更强的战术支援队伍前来，预计24小时内抵达。”
她看向陈凡：“陈凡，你的【镇业斗气】是前所未有的案例，总部希望你能尽快熟悉并稳定这份力量。专家小组中会有专门的能量学和精神力学专家，协助你进行后续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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