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暗边陲核心区域的短暂平静,并未持续太久。随着那道来自无尽虚空深处的、带着明确“兴趣”的冰冷意志扫过,周遭原本被林夜以平衡之力暂时抚平的光暗能量,再次变得躁动不安,仿佛被无形的鞭子抽打,变得更加狂暴与混乱。
“它……注意到我们了……”星瞳的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空洞的双眼望向虚空深处,带着一种近乎预知的恐惧,“不是之前的傀儡……是更……更高的‘存在’……它在……定位我们的……‘坐标’……”
这股压力清晰可辨,远超之前遭遇的任何“执行者”、“审判官”乃至“同化者”。那是一种源自更高维度的、仿佛执掌着某种宇宙根本权限的注视,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冰冷的玩味与审视。
林夜感受着体内那枚融合了平衡之瞳后、变得更加深邃强大的混沌火种,目光沉静。他并未因这注视而感到恐慌,反而有一种“终于来了”的释然。与“万界天衡”的战争,不可能永远停留在与下层单位的纠缠上,直面其更高层次的存在,是不可避免的一步。
“它暂时还无法直接降临,或者说,它还在‘观察’。”林夜分析着那道意志传递来的信息,“我们还有时间。”
“时间不多了。”青漪操控着“巡梦者”星槎,翠绿的光芒努力稳定着周遭躁动的能量,“这片边陲已经不再安全,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去哪儿?”雷昊瓮声问道,刚刚经历大战,他虽不惧,但也知道接下来的敌人恐怕非同小可。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林夜和星瞳。
林夜闭目感应着体内混沌火种。融合了平衡之瞳后,火种不仅力量大增,更仿佛成了一个信息汇聚的核心,与世界树梦忆的碎片、银焰的温暖、涅盘的锐变相互交织,指向了一个更加朦胧,却也更加核心的方向。
“火种的指引……更加清晰了。”林夜缓缓睁开眼,眸中那灰色的星璇缓缓旋转,“它指向的,不再是某一种单一的‘根源之力’,而是一个……‘终点’。一个所有线索、所有因果最终汇聚的地方。”
他看向星瞳:“星瞳,你的感知呢?”
星瞳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因那高位格注视而激荡的心神,将命运感知聚焦于林夜所说的“终点”。她的指尖在虚空中无意识地划动,仿佛在描绘着一幅无形的地图。
“我……看到了……一片……无尽的‘废墟’……”星瞳的声音带着一丝茫然与震撼,“不是物质的废墟……是……法则的坟场……概念的墓地……无数破碎的……大道痕迹……交织在一起……那里……是一切的……‘归墟’之地……也是……‘太初’的……遗骸……”
“太初遗骸?!”墨渊失声惊呼,这位博学的导师显然知道这个只在最古老禁忌典籍中提及的名字,“传说那是太初混沌海经历未知巨变后,残留的最终痕迹,是万法起源亦是终结之地!那里……据说埋葬着连古神都恐惧的秘密!”
“世界的尽头,也是开始……”青漪喃喃自语,生命本能让她对那个地方既感到敬畏,又有一丝莫名的吸引。
“火种的最终指引,就在那里。”林夜肯定地说道,“我能感觉到,只有抵达‘太初遗骸’,才能彻底点燃这枚火种,才能真正明白‘太初之灵’的意义,也才能……拥有与‘万界天衡’真正高层对话的资格。”
目标,前所未有的明确,也前所未有的艰巨。太初遗骸,那是连古神都视为禁忌的终极之地。
“那就去!”凤清瑶的声音透过特殊的通讯符文传来,她似乎已经初步稳定了焚天界的局势,语气依旧带着那份不容置疑的强势,“管它是什么龙潭虎穴,闯过去便是!本宫处理完首尾,便去与你们汇合!”
有了明确的目标和凤清瑶即将到来的支援,众人心中的些许不安被坚定的决心取代。
“我们需要一条能够安全抵达‘太初遗骸’的路径。”墨渊立刻开始推演,“常规方式绝无可能,那里是已知宇宙的‘外侧’,是法则的混沌荒漠。”
“或许……可以利用‘万界回廊’网络中,那些最古老、最不稳定、几乎无人敢使用的‘原始支流’。”青漪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那些支流直接连接着太初时代的时空碎片,虽然危险,但可能是最接近‘遗骸’的路径。”
“就这么办。”林夜拍板,“立刻出发,返回‘万界回廊’节点,寻找通往‘太初遗骸’的原始支流!”
舰队不再停留,调转方向,顶着愈发狂暴的光暗能量风暴,艰难地驶离了这片已然成为焦点的是非之地。
返回“万界回廊”的过程比来时更加凶险。那道冰冷的意志似乎并未放弃,如同附骨之疽,始终若有若无地萦绕在感知的边缘,偶尔会引动回廊本身的能量,形成各种诡异的陷阱与阻碍,仿佛在测试着他们的能力与极限。
凭借着林夜愈发精深的平衡之力调和混乱,青漪的梦境力量规避危险,星瞳的命运感知指引方向,以及众人不断提升的默契配合,他们险之又险地穿越了重重阻碍,再次回到了那流光溢彩、信息奔流的“万界回廊”主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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