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宝殿内的肃杀之气尚未完全消散,仙云缭绕间隐约还能感受到方才那场审判留下的紧张余波。两名金甲天兵押解着天蓬,步伐沉重地走向殿外,铠甲碰撞之声在寂静的廊道中回荡,格外刺耳。
天蓬面色平静,眼神却锐利如鹰,仔细打量着沿途的一切。他知道,从凌霄殿到轮回台这条路,或许是他最后的机会。肩头的伤口在仙力被禁制的情况下隐隐作痛,昊天镜留下的毁灭之力如同毒蛇般在经脉中游走,提醒着他玉帝的狠辣与这场阴谋的严重性。
就在即将踏出凌霄宝殿范围的瞬间,一个清冷而威严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且慢。”
天兵应声止步,天蓬缓缓转身,看见王母娘娘在仙娥的簇拥下款步走来。她凤目微垂,神情淡漠,手中依然把玩着那支玉如意,仿佛只是偶然路过。
“参见娘娘。”天兵们急忙行礼,态度恭敬。
王母微微颔首,目光落在天蓬身上,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深意:“陛下有旨,命本宫监看轮回之事。尔等先行退下,本宫有几句话要问罪仙。”
天兵们面面相觑,略显犹豫。一名天兵壮着胆子道:“启禀娘娘,陛下有令,需即刻押送罪仙前往轮回台,不得延误...”
王母眼神一冷,玉如意轻轻一顿,空气中顿时弥漫开一股无形的威压:“怎么?本宫的话,在你们耳中已无分量了么?”
天兵们吓得连忙跪地:“臣等不敢!请娘娘恕罪!”
“退下吧,在殿外等候。本宫问完话,自会唤你们。”王母语气稍缓,但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待天兵退至殿外,王母挥手布下一道隔音结界,这才仔细打量天蓬。她的目光在他肩头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伤势不轻。”王母轻声道,语气中竟带着一丝罕见的关切。
天蓬微微一愣,随即警惕地收敛心神:“劳娘娘挂心,区区小伤,不足挂齿。”
王母唇角微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昊天镜留下的伤,岂是小事?陛下这次...确实过分了。”她的话语意味深长,似乎在试探什么。
天蓬沉默不语,心中飞快权衡。王母这是真心关怀,还是另有所图?在凌霄殿上她冷漠以对,此刻却又表现出关切,这其中必有蹊跷。
就在这时,王母突然向前一步,声音压得极低,几乎细不可闻:“昆仑禁地的事情,本宫已知晓。”
天蓬瞳孔猛地收缩,全身瞬间紧绷。她怎么会知道?难道...
“不必惊讶。”王母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那支凤簪,本就是本宫故意遗落的。只是没想到,最终拾到它的会是你。”
天蓬心中巨震,顿时明白了很多事情。原来王母早就察觉了玉帝的阴谋,一直在暗中布局。那支凤簪不仅是监听法器,更是她传递信息的手段。
“娘娘为何要告诉臣这些?”天蓬谨慎地问道。
王母眼神深邃:“因为三界需要你,天蓬。陛下...已经被那股力量蛊惑太深,本宫独木难支。”她轻轻叹息一声,“但今日之事,本宫必须做得看似公正,否则会引起陛下的怀疑。”
天蓬默然片刻,终于问出心中最大的疑问:“那天魔契约,究竟是什么?”
王母面色骤然变得凝重:“那是上古时期被封印的禁忌之术,以亿万生灵为祭,换取永恒的生命和力量。陛下他...已经被永生的诱惑蒙蔽了心智。”她的话语中带着深深的悲哀,“月圆之夜,仪式就将完成,届时三界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天蓬倒吸一口凉气,虽然早有猜测,但听到真相仍然感到震惊。玉帝竟然疯狂至此!
“那娘娘为何不在凌霄殿上揭穿这一切?”天蓬忍不住问道。
王母苦笑摇头:“没有证据,谁会相信?反而会打草惊蛇。陛下如今的力量已经远超想象,又有天魔相助,硬碰硬绝非良策。”她眼神突然变得锐利,“所以你需要活下去,天蓬。轮回转世,暗中积蓄力量,寻找反击的机会。”
天蓬正要再问,王母突然撤去隔音结界,声音恢复正常音量:“罪仙天蓬,你虽犯下大错,但毕竟曾为天庭立下汗马功劳。本宫会在陛下面前为你求情,望你轮回之后,好自为之。”
话音刚落,玉帝的声音突然从后方传来:“爱妃要在朕面前为何人求情啊?”
王母神色不变,转身微微施礼:“陛下。臣妾见天蓬虽然罪无可恕,但毕竟曾为天庭效力千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是直接打入轮回,抹去神识,未免太过无情。”
玉帝缓步走来,面色平静,但眼神深处却有一丝警惕:“哦?那依爱妃之见,该如何处置?”
王母垂眸道:“臣妾以为,可保留其神识,让他带着记忆转世。如此既全了陛下仁德之名,也能让他真正反省己过。况且...”她语气微顿,意味深长地看了玉帝一眼,“抹去神识动静太大,恐引起不必要的猜测和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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