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刃崖一战,仙盟大获全胜。
消息传回磐石据点,厉锋紧绷了数日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松快。
而沁棠在此战中的关键作用,尤其是她重创方烨、提供魔犀弱点之事,也如风般传开,让据点内不少修士对她的观感产生了微妙的变化。虽远谈不上信任,但至少,那种纯粹的敌意和排斥减少了许多。
回程的路上,气氛不再如去时那般凝滞。
虽然大多数修士仍与沁棠保持着距离,但投向她的目光中,少了几分审视,倒是多了几分复杂的好奇。
沁棠对此依旧漠然,独自走在队伍末尾,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只有偶尔看向掌心那枚幽蓝凝魂晶时,冰封的眼底才会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柔和与痛楚。
唐念将她的变化看在眼里,并未急于靠近。她知道,对于沁棠这样的人,过度的关注反而会让她重新缩回壳中。
…
回到据点后,沁棠依旧回到那间独立的石室,仿佛断刃崖的并肩作战从未发生。但细微的变化还是出现了。
她不再完全闭门不出,偶尔会在夜深人静时,独自登上据点内最高的了望台,望着魔域大军驻扎的方向,一站便是许久。
这一夜,月明星稀。
唐念处理完军务,信步走上了望台,果然看到那道熟悉的孤峭背影。她没有刻意隐藏脚步声。
沁棠没有回头,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有些飘忽:“来看我是否在向旧主传递消息?”
“来看月色。”唐念走到她身旁,与她并肩而立,望向远处魔气隐隐缭绕的营地,“也顺便看看,你是否需要个说话的人。”
沁棠沉默片刻,嗤笑一声:“我们很熟吗?”
“不熟。”唐念坦然道,“但一起经历过生死,总比陌生人强些。”
又是一阵沉默。只有夜风呼啸着掠过戈壁,带起细沙摩擦岩石的沙沙声。
“栀黎……”良久,沁棠忽然开口,声音很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她是我唯一的妹妹。”
唐念心中微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静静地听着。她知道,这是沁棠第一次主动提及过去。
“我们自幼被选为圣女候选,在魔域那种地方,所谓的圣女,不过是承载力量、必要时用于献祭的容器罢了。”沁棠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但握着栏杆的手指却因用力而骨节发白,“栀黎她……性子软,爱笑,像一束光,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是我唯一的温暖。她总说,姐姐,等我们变得足够强,就离开这里,去找一个开满白色小花的地方,平平淡淡地生活。”
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但很快又被冰寒覆盖:“可是魔域不需要有感情的工具。魔王为了修炼某种禁忌魔功,需要至亲之人的心头精血与神魂为引……他们选中了栀黎。”
唐念屏住了呼吸。她能想象那是何等残酷的选择。
“我拼了命地想保护她,甚至不惜挑战魔域的规则……但没用。”沁棠的声音骤然变得尖锐而痛苦,“方烨!!他明明可以阻止的!他是魔王最信任的魔将之一!只要他开口……可他选择了冷眼旁观!而……他当时就在现场,他明明可以拉住栀黎的!可他只是站在那里,看着……看着他们将栀黎拖走……”
她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眼中赤红的光芒再次浮现,那是被无尽悔恨与仇恨灼烧的痕迹。“我眼睁睁看着栀黎在我面前……神魂俱灭……连转入轮回的机会都没有……只留下了这枚……凝聚了她最后一丝残魂的凝魂晶。”她摊开手掌,那枚幽蓝晶石在月光下散发着微弱而悲伤的光晕。
“从那一天起,以前的沁棠就死了。”她猛地握紧晶石,声音重新变得冰冷刺骨,“活下来的,只是为了复仇的‘寒煞’。我要让所有参与此事的人,付出代价!方烨,赤砂……一个都跑不了!”
唐念静静地听着,心中波澜起伏。
她终于明白了沁棠那刻骨仇恨的源头,也理解了为何她对魔域、对方烨兄弟有如此深的执念。
这份仇恨,早已成为她活下去的唯一支柱。
“哼,至于方烨那个伪君子!”沁棠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与恨意,“永远一副道貌岸然、一切为了魔域大局的样子!当年就是他,以‘圣祭乃无上荣光’为由,亲自说服……不,是逼迫栀黎自愿走向祭坛!他才是该死的那一个!”
她顿了顿,看向唐念,眼神锐利:“你们想对付赤砂,方烨是绕不开的绊脚石。我知道他功法的几个弱点,虽然不多,但关键时刻或许有用。”
唐念心中一动,这无疑是极其重要的情报。“愿闻其详。”
…
接下来的几日,磐石据点进入了紧张的备战状态。断刃崖之败让魔域暂时收敛了锋芒,但谁都明白,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魔王赤砂绝不会善罢甘休。
唐念小队与沁棠的接触逐渐增多。多数时候是交换关于魔域的情报,商讨应对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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