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琼斯·兰琪回到青石巷的小院时,清瞳正蹲在天井一角,小手对着空气专注地“抓光点”。看到杨随风回来,她立刻站起身,异色的瞳孔先是落在主人身上,带着依赖,随即警惕地转向他身后那个高大、沉默、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新面孔。尤其是看到对方脖颈上那圈和自己相似的、包裹着黑色丝绸的项圈时,清瞳小小的身体微微绷紧。
“清瞳,这是兰琪姐姐,以后会帮我们做饭、打扫。” 杨随风尽量让语气轻松,试图打破空气中无形的紧张感。他指了指琼斯·兰琪身上那件在奴隶所穿了不知多久、散发着汗味、霉味和淡淡血腥味的破旧衣物,还有她裸露皮肤上沾染的污迹,“她需要先洗个澡。”
洗澡。
这个词在杨随风口中说出来再自然不过。当初买回清瞳时,小家伙也是脏得像只小泥猴。他那时没想太多,只当是照顾一个年幼的孩子,亲自动手烧水,笨拙但细心地帮她洗去了满身的污垢和恐惧,换上干净的衣服。那过程,是建立最初信任的笨拙尝试。
所以此刻,他下意识地看向院角那个足够容纳成年人的大木澡盆,那是他为了方便清瞳洗澡特意买的。他对琼斯·兰琪说:“你先去厨房烧水,我去给你找换洗衣服。” 他打算像对待清瞳一样,准备好热水和衣物,让她自己清洗。
然而,琼斯·兰琪的反应,却像一盆冰水,瞬间浇醒了杨随风那点“理所当然”的认知。
听到“洗澡”二字,琼斯·兰琪那双深灰色的、如同冰封湖面的瞳孔没有任何波澜。她甚至没有任何询问或迟疑的动作。在杨随风话音落下的瞬间,她便如同执行一项早已刻入骨髓的指令般,抬起手,动作干脆利落地开始解身上那件破烂布条的系带!
她的动作没有丝毫扭捏,更谈不上羞耻。那是一种彻底剥离了自我意志、将身体视为纯粹工具的麻木!破烂的布条从她肩头滑落,露出大片被污迹覆盖却依旧能看出紧实肌肉线条的麦色肌肤。接着是裤带…
“等等!你干什么!” 杨随风猛地反应过来,声音带着惊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下意识地别开了视线!他这才猛地想起——在奴隶所那种地方,奴隶是没有“洗澡隐私”可言的!粗暴的清洁更像是冲刷物品,由守卫或调教师直接用冰冷刺骨的水系魔法冲击完成,过程如同受刑!而“主人亲自为奴隶洗澡”,在某些语境下,更是带着强烈的、不言而喻的占有和支配意味!
琼斯·兰琪的动作顿住了。她停下解裤带的手,微微偏过头,深灰色的瞳孔看向杨随风,里面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丝纯粹的、近乎空洞的困惑。仿佛在问:洗澡,不就是这样开始的吗?主人不是要亲自清洗他的“财产”吗?
一旁的小清瞳,则睁大了那双金蓝异色的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一幕,小脸上没有任何惊讶或羞涩,只有一种孩童般的、对“程序”的观察。在她有限的认知里,洗澡,似乎就是需要脱光衣服的。
这巨大的认知鸿沟带来的冲击,让杨随风一时语塞,脸颊有些发烫。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解释:“兰琪,我的意思是,你自己烧水,用那个大澡盆,自己洗。换洗衣服我放在这里。” 他指了指旁边石凳上那套崭新的深蓝色女仆装和内衣裤,“洗干净,换上。”
琼斯·兰琪的目光在澡盆、新衣服和杨随风之间扫视了一下。深灰色的瞳孔里,那丝困惑似乎更深了,但麻木依旧是底色。她没有再继续脱衣的动作,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转身走向厨房去烧水。动作依旧沉稳有力,仿佛刚才那惊世骇俗的一幕从未发生。
热水很快烧好,倒入澡盆,氤氲的热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弥漫开来。
琼斯·兰琪没有避讳任何人,就在天井里,背对着厅堂的方向,再次干脆利落地褪去了所有衣物。这一次,杨随风有了心理准备,但当他目光扫过那具完全展露在冬日冷冽光线下的躯体时,心脏还是被狠狠攥紧了!
那绝不是清瞳那种孩童的稚嫩!
那是一具属于成熟女性的、如同猎豹般充满力量感的躯体!肌肉线条流畅而紧实,覆盖在匀称的骨架上,充满了野性的爆发力。麦色的皮肤在热气的熏蒸下泛出健康的光泽。
然而,这份惊心动魄的力量之美,却被两道巨大的伤痕彻底撕裂、重塑!
第一道,便是她脸上那道从左额角撕裂到右下颌的狰狞疤痕,如同一条丑陋的紫红色蜈蚣,盘踞在原本可能相当俏丽的脸上。而第二道,则更加触目惊心!
一道深褐色的、如同干涸河床般的巨大疤痕,从她右侧锁骨处斜斜向下,蛮横地撕裂过饱满的胸脯,最终止步于左胸心脏位置的上方!那道疤痕极深,边缘扭曲翻卷,可以想象当初造成这道伤的武器是何等凶残,几乎将她斜劈成两半!它像一道永恒的诅咒,烙印在这具充满生命力的躯体上,将原本的完美彻底击碎,却又以一种极其残酷的方式,赋予了一种破碎而狠厉的、令人窒息的视觉冲击力!仿佛一尊被暴力摧毁却又顽强粘合起来的战争女神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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