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带来的好消息和切实的帮助,像一剂强心针,让张家盖房的计划陡然从“谨慎盘算”跃升到了“全力推进”的阶段。爷爷连着几个晚上睡不踏实,不是发愁,而是兴奋地在脑子里一遍遍勾勒新房的布局,盘算着每一分钱、每一份力该怎么用。
这天晚饭后,一家人照例围坐在堂屋里商量盖房的细节。爷爷吧嗒了几口旱烟,目光缓缓扫过父亲和二叔,最后落在二叔张德富脸上。
“德富啊,”爷爷开口,声音比平时更显沉缓有力,“这次盖房,给建军他们三兄弟预备,是头等大事。但爹这心里头,还惦记着另一件事。”
二叔连忙坐直身子:“爹,您说。”
“建华、建平,眼瞅着也是半大小子了。”爷爷的目光慈祥地掠过旁边玩耍的两个孙子,“再过几年,也得说亲成家。你们现在住的那两间老屋,还是当初还是你奶在世时分给你们成家用的,也有些年头了,地方也窄巴。这次既然要动土,砖瓦木料又有了些着落,我想着……干脆,把红兵红军将来要用的房子,也一并预备出来!”
二叔愣住了,二婶也停下了手里的针线,惊讶地抬起头。红兵红军不懂事,只听说要盖新房子,高兴地拍起手来。
父亲也看向爷爷:“爹,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既然要盖,就一次把事情办得长远些。”爷爷磕了磕烟袋锅,语气斩钉截铁,“咱们老张家,现在人心齐,机会也好(指王主任允诺的帮助)。趁着这股劲儿,把下一代的根基都打好!德富那边,紧挨着咱们现在规划的东边那片地,我记得也有一小块无主的坡地,虽然不大,但盖两间房给红兵红军将来用,足够了。那块地我去跟村长说,看能不能一并批下来,价钱好商量。盖房的料,紧着建军他们那边先来,但红兵红军这边的砖瓦木料,咱们也尽力匀一些,不够的,再想办法。人工,反正都是自家兄弟一起干,多两间房,不过是多费些力气、多管几顿饭的事儿。”
爷爷这番话说出来,堂屋里一时寂静无声。二叔张德富的眼圈瞬间就红了。他是个老实巴交的汉子,这些年靠着木匠手艺,日子比大哥家稍好一点点,但也仅仅是糊口,从没敢想过能这么快给两个儿子预备下房子。如今老父亲一句话,就把这事摆上了台面,而且要跟大哥家一起盖,这分明是要拉他一把,把兄弟两房的下一代都托举起来!
“爹……”二叔声音有些哽咽,“这……这哪行?给大哥家盖房是正理,建军要结婚,建国建党也大了。建华建平还小,不急,不能拖累大哥,也不能让您老再操这份心……”
“什么拖累不拖累!”爷爷板起脸,“你是我儿子,建华建平也是我孙子!咱们老张家,什么时候分过你家我家?以前是没办法,只能顾着眼下。现在有机会,就得往长远看!你大哥没意见,你侄儿们也没意见!”他看向父亲和建国建党。
父亲立刻点头:“爹说得对!德富,咱们是亲兄弟,侄儿们也是亲侄子,一起盖,热闹,也省事!就这么定了!”
建国建党也懂事地附和:“二叔,一起盖好!我们有的是力气!”
二婶激动得直抹眼泪,拉着二叔的袖子,说不出话。
二叔看着老父亲坚定的眼神,再看看大哥和侄儿们真诚的面孔,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重重地点头:“好!爹,大哥,我听你们的!盖!建华建平的房子,该出的钱,该出的力,我们一定出!我……我今年多接些木匠活,能凑一点是一点!”
“这就对了!”爷爷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钱的事,大家一起想办法。先把地皮落实了。”
第二天,爷爷再次拄着拐杖去找了村长。这次,他要买的地皮多了二叔家旁边那一小块。村长听了爷爷的打算——要给老大家三个孙子连同老二家两个孙子一起预备房子,也不禁动容,感慨张家老爷子有魄力,兄弟也齐心。那两块地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地,村里也乐得做个人情,还能收点钱。于是很爽快地答应了,答应尽快把地契手续跑下来,价格依旧按荒地的最低价算。
地皮问题顺利解决,但资金压力却陡然增大了。虽然王主任答应帮忙协调平价砖瓦和木材,但那毕竟只是“成本价”或“分期”,不是免费。原本预备给建军三兄弟盖房的预算就很紧张,现在加上红兵红军的两间(哪怕是简朴些),缺口更大了。爷爷和父亲、二叔粗略算了一下,即使把家里所有能动的钱、建军寄回的津贴、二叔能凑出的积蓄都算上,再把亲朋能借的额度算到最大,仍然差着一大截,主要是砖瓦、部分必需购买的木料、以及帮工们整个春耕期间的伙食开销(这年头,帮工可以不要工钱,但饭必须管饱,甚至还得偶尔见点荤腥)。
家里的气氛从兴奋又转回了凝重。吃饭时,大人们都沉默着,眉头紧锁。
我听着他们的低声计算和叹息,知道又到了我必须做点什么的时候了。上次靠的是外公的关系解决了主要材料渠道,但钱还是实打实的硬缺口。空间里的人参苗,经过这段时间的加速生长和灵泉滋养,虽然比不上最初那株“百年参”,但药效和品相绝对远超寻常山参,拿到懂行的人手里,换一笔可观的“应急钱”应该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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