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隘的硝烟尚未散尽,血腥味与草药味混杂在山风中,弥漫四野。李望川站在隘口之巅,望着下方休整的残兵与满地狼藉,心中虽沉,却无半分退缩之意。民团折损近半,仅剩四百余众,弹药粮草告急,靖王两千援军两日后便至,柳承业的大军仍在隘外虎视眈眈,绝境当前,唯有凝聚所有力量,方能死中求生。
“吴兄,如今之计,唯有联络周边尚未归附的村落,合兵一处,才有抗衡两路敌军的底气,”李望川转身看向吴钩,声音沙哑却坚定,“红石村、黄沙岭、落马坡三村与我五村接壤,早年皆受土匪侵扰,与我们素有往来,或许能说服他们加入联防。”
吴钩点头,擦拭着短匕上的血迹:“事不宜迟,需立刻派亲信前往联络。我愿亲往红石村,那里的村正石敢当与我有旧,当年曾受神机营恩惠,想必会卖我几分薄面;赵二虎可去黄沙岭,他勇猛善战,能镇住场面;李锐前往落马坡,凭借他的箭术威名,定能说动村民。”
“好!”李望川当即拍板,“每人带五名精锐,快马加鞭,务必在一日内带回消息。苏姑娘,你留守隘口,协助苏乡老照料伤员、清点物资;李铁柱,组织青壮收集民间铁器、木材,赶制简易武器与防御器械;我在此重整民团,稳定军心。”
三路信使即刻出发,马蹄声踏碎晨雾,朝着三个村落疾驰而去。李望川则将剩余的四百余名民团士兵召集至隘口空地上,这些士兵有的带伤,有的衣衫褴褛,却个个眼神坚毅,无一人面露惧色。
“兄弟们,”李望川的声音穿透人群,“我们伤亡惨重,粮草告急,靖王援军两日后便至,我们已身陷绝境!但绝境之中,唯有死战方能求生!身后是我们的妻儿老小,是我们的田地家园,我们退无可退,只能死战到底!”
他举起弯刀,指向远方:“如今,我们已派人联络红石村、黄沙岭、落马坡三村,邀他们共抗强敌。我相信,天下百姓皆不愿屈从靖王逆贼,定会与我们并肩作战!在此期间,我们要加紧休整,修复工事,打造武器,只要我们团结一心,便没有打不败的敌人!”
“死战到底!团结一心!”士兵们齐声呐喊,声音震彻云霄,疲惫与伤痛在激昂的士气中消散大半。
接下来的一日,清风隘内一片忙碌。苏凝霜与苏振南带领妇女和老弱,照料伤员、熬制汤药、缝制绷带,将有限的草药最大化利用;李铁柱组织青壮,收集村民家中的铁器、菜刀、锄头,熔铸成简易的长矛、短刀,又砍伐木材,赶制盾牌与滚石;李望川则与剩余的军官们重新编排队伍,将伤员与轻壮合理搭配,加强近身格斗与防御训练。
午后时分,赵二虎率先带着黄沙岭的村正黄大山与两百余名青壮返回。黄大山身材魁梧,声如洪钟:“李英雄,黄沙岭百余口乡亲,愿与五村联防同生共死!靖王逆贼想要屠村,先问过我们手中的锄头!”
紧随其后,李锐也带着落马坡的村正罗云霄与一百五十余名青壮归来。罗云霄是个白面书生,却眼神坚定:“李英雄,落马坡虽小,但乡亲们皆是有骨气之人,宁死不降逆贼!我们带来了五十石粮食、三十副弓箭,愿为联防尽一份绵薄之力!”
夕阳西斜时,吴钩带着红石村的村正石敢当与三百余名青壮抵达。石敢当手持一柄开山斧,身后的青壮们个个手持猎刀、长矛,气势如虹:“李英雄,吴总领,红石村三百余口,悉数在此!当年神机营救我全村性命,今日便是报恩之时!靖王逆贼,来多少杀多少!”
三路援军的到来,如久旱逢甘霖,让清风隘的士气瞬间高涨。五村联防自此变为六村合兵,总人数达到九百余人,民团兵力扩充至七百余人,粮草与武器也得到了补充,虽仍显紧张,却已具备了与敌军周旋的底气。
当晚,六村的乡老与军官们齐聚清风隘的临时议事堂,召开紧急军事会议。石敢当率先发言:“李英雄,如今六村合兵,当推举你为总首领,统一调度,方能政令畅通,抵御强敌!”
“此言极是!”黄大山、罗云霄等乡老纷纷附和,“李英雄智勇双全,深得民心,唯有你能带领我们战胜逆贼!”
李望川起身,对着众人深深一揖:“多谢各位乡老与乡亲们信任!既然大家推举我为总首领,我便不再推辞!今日起,六村联防正式更名为‘忠义军’,寓意忠君爱国、义守家园!吴钩仍任总领,负责军事训练与作战指挥;苏振南任粮草官,负责粮草、物资调度;石敢当、黄大山、罗云霄任副统领,分别掌管各自村落的青壮营队;赵二虎、李锐、李铁柱任先锋官,负责前线作战!”
“遵命!”众人齐声应诺,议事堂内气氛肃穆而激昂。
吴钩站起身,展开一幅新绘制的防御地图:“如今忠义军共有七百余人,粮草可支撑五日,武器仍显匮乏。靖王援军两日后抵达,届时柳承业必会再次发起总攻,我们将面临两路夹击。我的计划是,收缩防线,集中兵力防守清风隘主阵地与侧门,利用地形优势,消耗敌军有生力量;同时,在隘口前的官道与两侧山林布设多重陷阱,延缓敌军进攻速度;另外,派一支精锐小队,在援军必经之路设伏,袭扰其补给线,为正面战场争取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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