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时节,阳光暖得正好,李家坪外的田垄上已是一片绿意盎然。村西头的空地上,挖开了十几个半丈见方、三尺深的土坑,坑边堆着秸秆、粪便、草木灰、枯枝落叶等杂物,数十名村民围在坑旁,好奇地看着李望川手持木锨,演示着沤肥的步骤。
“种地不上粪,等于瞎胡混。”李望川一锨下去,将半坑秸秆铲得松散,声音沉稳如钟,“咱六村的田地多是贫瘠山地,土层薄、肥力差,单靠天收难有好收成。这沤肥之法,便是让这些‘废料’变成‘宝贝’,既能改良土壤,又能让庄稼长得壮、产量高。”
他将腐熟的羊粪均匀铺在秸秆之上,形成一层薄薄的粪层:“沤肥要讲‘三层配比’——底层铺秸秆、枯枝,透气保肥;中层铺人畜粪便、草木灰,提供养分;上层再盖一层薄土与秸秆,防止养分流失、臭味扩散。”李望川一边演示,一边讲解,“每铺一层,都要洒些清水,保持湿润,这样才能发酵充分。”
村民们看得认真,王老汉蹲在坑边,伸手摸了摸铺好的秸秆与粪便,疑惑道:“总领,这些东西堆在一起,难道不会烂掉发臭,反而能当肥料?”他种了一辈子田,只知道用新鲜粪便施肥,不仅臭味大,还容易烧苗,对这“沤肥”之法实在不解。
“老汉问得好。”李望川笑道,“新鲜粪便里有病菌、虫卵,直接施肥会烧苗、招虫害;但经过发酵沤制后,病菌、虫卵会被杀死,粪便与秸秆会分解成疏松的有机肥,肥力持久,还能改善土壤板结,让贫瘠的土地变得肥沃。”他指着旁边一个已经沤制好的粪坑,“大家看,这坑肥已经沤了一个月,发黑发松,闻着只有淡淡的土腥味,没有臭味,撒到田里,庄稼长得比施了新鲜粪的还好。”
村民们纷纷围上前,查看那堆腐熟的有机肥,果然如李望川所说,疏松肥沃,没有刺鼻的臭味。“真神奇!”一个年轻村民忍不住感叹,“这么一来,咱村里的秸秆、粪便都能变废为宝,再也不用到处丢弃了。”
“不仅如此,沤肥还能净化环境。”苏凝霜站在人群外侧,轻声补充道,“以前村里的粪便、秸秆随意堆放,下雨后污水横流,容易滋生蚊虫、传播疾病。如今集中沤肥,既解决了废料处理问题,又能减少疫病发生,一举两得。”
李望川点头赞许,继续道:“凝霜姑娘说得对。沤肥不仅是农耕之法,更是护民之策。接下来,我会在六村各设十个沤肥坑,由各村族长负责组织村民收集原料、定期翻拌、适时取用。”他看向李石头,“石头,你带领工坊的工匠,打造一批木锨、木耙、木桶,分发给各村,方便大家沤肥。”
“遵命,总领!”李石头应声而去,脸上满是干劲。
赵云英带着几名妇人,提着装满清水的木桶走来,笑道:“望川,我已经让嫂子们挨家挨户通知了,各家的粪便、秸秆都统一收集到沤肥坑,不会让废料浪费。”她将木桶递给村民,“大家按总领教的方法,每铺一层都洒些水,水量要适中,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
村民们纷纷动手,按照李望川的指导,开始搭建沤肥坑。有的搬运秸秆,有的清理粪便,有的洒水搅拌,分工明确,干劲十足。墨尘道长也来到现场,将一些晒干碾碎的草药撒在沤肥坑中,对李望川道:“总领,这‘驱虫草’混入肥中,既能加速发酵,又能让肥料自带防虫功效,种出的庄稼不易生虫。”
“多谢道长想得周全!”李望川拱手道谢,随即对村民们道,“大家记住,沤肥期间,每隔十天要翻拌一次,让原料发酵均匀;发酵时间大约一个月,待肥料发黑发松、没有臭味时,便可取用。施肥时要注意,每亩田施三百斤左右,均匀撒在地里,再深耕翻土,让肥料与土壤充分混合。”
接下来的日子里,六村的沤肥工作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各村的沤肥坑旁,每日都有村民忙碌的身影,收集原料、翻拌发酵、洒水保湿,有条不紊。李望川每日穿梭在各村的沤肥坑与田间地头,查看沤肥进度,指导村民正确操作,解答他们的疑问。
有村民反映沤肥坑发酵太慢,李望川便指导他们适当增加草木灰的比例,提高发酵温度;有村民觉得沤肥坑臭味还是太大,李望川便让他们在坑上多盖一层秸秆与薄土,并用泥土将坑边压实,减少臭味扩散;有村民不知道如何把握施肥量,李望川便亲自示范,用木锨量出每亩田的施肥量,让村民们心中有数。
随着沤肥技术的推广,六村的田地渐渐发生了变化。原本板结的土壤变得疏松肥沃,庄稼长势喜人,绿油油的麦苗比往年高出一截,叶片肥厚,色泽鲜亮;刚移栽的豆苗扎根牢固,生机勃勃。村民们看着地里的庄稼,脸上满是惊喜与感激,对李望川的敬佩愈发深厚。
这日,李望川正在河西村查看沤肥情况,远远看到李锐带着几名斥候队员策马而来,身上的劲装沾着尘土,脸上带着凝重的神色。李望川心中一紧,知道定是断魂岭的侦查有了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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