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京都,科研院办公室里。
陈墨轩盯着电脑屏幕,手里无意识地转着圆珠笔。
桌上的报告早就完成了,但他还是装模作样地敲击键盘,应付着这份毫无前途的工作。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沉闷的气氛。
“喂?”
“墨轩!墨轩!”电话那头传来大伯陈建忠颤抖的声音,“你爸出事了!”
陈墨轩手一抖,圆珠笔掉在地上。
“什么事?”
“你爸去后山采药,从山坡上滚下来了!大腿骨折,现在在县医院!医生说要马上手术!”
陈墨轩脑袋嗡的一声。
“我马上回去。”
他挂断电话,抓起外套冲出办公室。
五个小时后,安平县医院。
陈墨轩一路狂奔到病房门口,还没进去就听到了父母的对话。
“建国,手术费要十万,咱家哪来这么多钱?”母亲张兰的声音带着哭腔。
“不用手术,打个石膏就行。”父亲陈建国虚弱地说道,“这些年的积蓄都给墨轩盖新房了啊。”
“可医生说不手术会瘸的。”
“瘸就瘸吧,总比让儿子背债强。”
陈墨轩握紧双拳,无法呼吸。
他推开病房门。
“爸,妈。”
张兰回头看到儿子,眼泪瞬间涌出。
“墨轩?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在京都上班吗?”
陈建国躺在病床上,右腿缠着厚厚的绷带,脸色苍白如纸。
“大伯给我打电话了。”陈墨轩走到床边,看着父亲受伤的腿,心如刀割。
“手术费的事你们别担心,我有七万,再想办法借三万就够了。”
陈建国瞪大眼睛。
“七万?你一个月也没多少工资,哪来这么多钱?”
“工作两年攒的。”陈墨轩撒了个善意的谎言。
实际上他的存款只有五万,剩下的两万得刷信用卡。
但这些话绝不能让父母知道。
张兰抹着眼泪,心疼地看着儿子。
“墨轩,苦了你了。”
“妈,别这么说。”陈墨轩拍拍母亲的肩膀,“我先去交费,然后回村想办法。”
交完五万住院费后,陈墨轩走出医院大门。
已经下午五点了,他得赶最后一班车回村。
“墨轩!”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陈墨轩回头,看到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停在路边,车窗摇下来露出一张憨厚的脸。
“二蛋?”
陈超从车里探出头,咧嘴一笑。
“真是你!我刚装完货准备回镇上,你怎么在这?”
“我爸住院了。对了,你怎么认出来是我。”陈墨轩走到车边。
“废话,从小一起长大,背影都认得出来。”陈超打开车门,“上车,一起回去。”
车子在乡间小路上颠簸前行。
陈超一边开车一边问:“七叔怎么了?严重吗?”
“大腿骨折,要手术。”陈墨轩看着窗外的田野,“手术费十万。”
“十万?”陈超叹了口气,“这可不是小数目。”
“还差三万。”陈墨轩苦笑。
陈超沉默了一会,突然把车停在路边。
他从座位下摸出一个破旧的钱包,数出一沓钞票。
“这里有一万,你先拿着。”
陈墨轩愣住了。
“二蛋,这…”
“别废话,拿着。”陈超把钱塞到陈墨轩手里,“咱俩从小一起长大,七叔对我们几个多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这是你的血汗钱。”
“血汗钱怎么了?”陈超重新发动车子,“钱就是用来救急的,你以后有了再还我。”
陈墨轩握着那沓钞票,鼻子发酸。
二蛋把车开到镇上的五金店,陈墨轩帮着一起搬了二十包水泥。
“二蛋,运费先记着,下次一起结。”
“好嘞,老陈。”
把车开到村口的大槐树下,陈超停下车。
“明天早上六点我在这等你,一起去县里。”
“好。”
陈墨轩下车,看着面包车消失在村道尽头。
沿着熟悉的石板路,他先去了大伯家。
陈建忠坐在门口抽旱烟,看样子一直在等他。
“墨轩,都是大伯没用,没看好你爸。”
“大伯,这不怪您。”陈墨轩安慰道。
“钱的事你别担心。”陈建忠从屋里拿出一个布包,“这里有两万,大伙凑的。”
陈墨轩打开布包,里面是各种面额的钞票。
有些还是皱巴巴的零钱,明显是从各家米缸底下翻出来的。
“大伯给了五千,二伯三伯各五千,村里乡亲们也凑了五千。”陈建忠眼眶湿润,“大家都说,墨轩是咱村的大学生,不能让他为难。”
陈墨轩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谢谢大伯,谢谢大家。”
“说什么谢谢,都是一家人。”
告别大伯,陈墨轩往家里走。
老屋还是那个样子,青砖灰瓦,门前小院里种着蔬菜,葡萄藤爬满了院墙。
他刚推开院门,一个黑影就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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