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目的车灯如同无数双冰冷的眼睛,死死锁定着破败的厂房。引擎的轰鸣与杂乱的脚步声如同死亡的倒计时,将这片废墟紧紧包裹。
赵家的人群前方,一个年约五十、面容阴鸷的中年男人缓缓走出。他叫赵莽,为赵家效力近二十年,手上沾满血腥,是赵鼎山最信任的心腹之一。他看着厂房的方向,那双三角眼中翻涌着刻骨的仇恨和近乎疯狂的杀意。
赵明哲是他看着长大的,虽非亲生,却早已视如己出。林寒渊毁了这一切,毁了他心中唯一的寄托和温情。今夜,他不仅要完成家主的命令,更要为那个他视作儿子的年轻人报仇雪恨!
“林—寒—渊!”赵莽的声音透过扩音器,带着嘶哑的恨意,如同夜枭啼哭,“今天,老子要亲手剁下你的狗头,祭奠明哲在天之灵!都给老子上!谁能砍死林寒渊,赏五百万!活捉,一千万!”
重赏之下,赵家的打手们如同打了鸡血,发出野兽般的嚎叫,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如同潮水般从各个入口向厂房内发起了冲锋!
厂房内。
面对外面震天的喊杀声和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林寒渊和山鹰的脸上却不见丝毫慌乱。
山鹰甚至还有闲心咧了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对着林寒渊低笑道:“头儿,这帮乌合之众,阵仗挺大,是专门给咱俩送来找手感的吗?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林寒渊检查了一下手中的武器——一把从昏迷看守身上搜来的砍刀,眼神平静无波,淡淡回道:“手生了?”
“嘿!”山鹰嗤笑一声,眼神锐利如初,“在头儿你手下练出来的本事,刻在骨头里了,永远生不了!”
林寒渊点头,随即看向紧紧抓着他衣角、脸色惨白的楚天梦。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她冰凉的手背,语气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沉稳:
“在这等着,躲到那个铁笼后面去。放心,”他顿了顿,看着她的眼睛,补充道,“丢不下你的。”
楚天梦泪眼婆娑,带着哭腔和不解:“为…为什么?”在她看来,这种情况下,自保才是理智的选择。
林寒渊看着她,眼神深邃,仿佛透过她看到了曾经的烽火硝烟,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简单而有力:
“因为如果现在是在战场上,你就是我的伤员。”他声音不高,却重若千钧,“战场上,没有丢下伤员的道理。这是铁律。”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楚天梦脑海中炸响!所有的恐惧和不安,在这一刻仿佛都被这股磅礴的、属于军人的信念和担当所驱散。她看着林寒渊那坚毅的侧脸,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涌上心头,混合着巨大的感动和安全感,让她的泪水再次决堤,但这一次,不再是绝望的哭泣。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哽咽着说不出话,乖乖地松开了手,蜷缩到坚实的铁笼后面。
“行动!”
林寒渊低喝一声,与山鹰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如同默契的猎豹,骤然启动!没有从看似薄弱的后方突围,反而主动迎向了正面涌入的敌人!
山鹰如同鬼魅,利用厂房内废弃的机器和杂物作为掩体,手中的短刀如同毒蛇吐信,每一次闪现都精准地划破一名敌人的喉咙或手腕,动作快得只留下残影,瞬间放倒了冲在最前面的几人,制造出小范围的混乱。
林寒渊则如同出闸猛虎,手中的砍刀化作一道银亮的匹练!他没有多余的花哨动作,每一次挥砍都简洁、高效、致命!刀锋所向,必然伴随着骨裂声和惨叫声,硬生生在汹涌的人潮中劈开了一小片空间!
两人一灵巧一刚猛,相互掩护,交替前进,配合得天衣无缝。短短十几秒,厂房入口处便躺下了七八名赵家打手,鲜血染红了地面。
然而,赵家的人实在太多了!而且显然接受了指令,不顾伤亡,前仆后继地涌上来,用身体组成人墙,死死堵住了每一个可能的出口。砍刀、铁棍甚至猎枪,从四面八方朝着他们招呼过来。
林寒渊和山鹰虽然勇猛,但双拳难敌四手,活动空间被不断压缩。他们试图向侧面的一个窗户缺口突击,但立刻就有数倍于他们的敌人悍不畏死地封堵上来,猎枪的霰弹轰击在附近的机器上,溅起漫天火星!
“头儿!人太多了!硬冲不行!”山鹰格开一把劈来的砍刀,急促地说道,他的手臂也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淋漓。
林寒渊眼神冰冷,挥刀逼退两名敌人,目光快速扫过周围。赵莽这是打定了主意要用人数堆死他们!包围圈如同铁桶,每一次冲击都如同撞在铜墙铁壁上,突围的难度远超预期!
战斗,陷入了残酷的僵持,而他们的体力,却在被这无边无际的人海迅速消耗。
而就在这个让人绝望的时候,一声大型汽车的轰鸣声如同野兽咆哮,猛然撕裂了厂房的混乱。钢铁巨兽撞开残破的墙壁,碎砖乱石飞溅,灰熊操控着这个庞然大物,如同战神般出现在众人视野里,他对着林寒渊和山鹰的方向大吼:“头儿!上车!我们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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