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私人医院,顶层VIP病房区笼罩在一种劫后余生的宁静之中。
经过数小时的紧张抢救,苏云舒的手术非常成功,已转入加护病房观察,虽然尚未苏醒,但生命体征平稳,算是脱离了危险期。
而在另一间病房内,昏迷了一夜的林建国,终于在第二日清晨缓缓睁开了眼睛。
守了一夜未曾合眼的林寒渊,眼底带着血丝,但在看到爷爷眼皮微动时,所有的疲惫瞬间被驱散。他立刻俯身到床前,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关切:“爷爷,您感觉怎么样了?”
林建国恍惚的视线逐渐聚焦,当看清眼前之人是林寒渊时,他紧绷的身体明显松弛了下来,长长吁出了一口气。目光落在林寒渊脸颊、脖颈那些已经结痂或正在愈合的新鲜伤口上,老爷子嘴唇翕动,最终带着心疼和责备,低低骂了一句:“臭小子……”
林建国也不是糊涂的人,他自然知道他能够遭此一难,绝对跟林寒渊脱不开关系。
听到这声中气不足却熟悉的责骂,看到爷爷清醒的状态和精神头似乎还不错,林寒渊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实处,脸上露出了连日来第一个发自内心的、轻松的笑容。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沈炽玫拎着一个硕大的多层保温饭盒走了进来。她显然也是一夜未眠,精心打理过的妆容掩饰不住眼下的淡淡青黑,但举止依旧保持着惯有的优雅。
“寒渊,我让人熬了点乌鸡汤,用文火炖了一晚上,等爷爷醒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抬眼看向病床,话音戛然而止。
当她的目光与已经苏醒、正望过来的林建国对上时,沈炽玫整个人瞬间僵了一下。刚才的落落大方顷刻间消失不见,一抹罕见的红晕爬上脸颊,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变得局促不安起来,像是被老师突然点名的小学生。
林寒渊见状,连忙上前一步,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饭盒,同时向林建国介绍道:“爷爷,她叫沈炽玫。是沈氏集团的总裁,也是……我的朋友。”他顿了顿,选择了一个目前最合适的称谓。
沈炽玫也立刻顺着话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得体:“林爷爷,您好。我……我这边刚好炖了鸡汤,正好您醒了,要不先尝尝看合不合胃口?”说着,她有些手忙脚乱地想要打开保温饭盒的盖子。
林建国靠在枕头上,目光在沈炽玫和自己孙子之间来回扫了扫。女孩那难以掩饰的紧张和看向林寒渊时下意识依赖的眼神,以及林寒渊那自然而然的维护姿态,都被他这双饱经风霜的眼睛看得清清楚楚。有些话无需明说,老人心里已然明白了七八分。
“扶我起来。”林建国动了动身子,对林寒渊说道。
“爷爷,您刚醒,还是好好躺着休息吧。”林寒渊劝道。
林建国却摆了摆手,语气带着军人特有的固执:“没那么矫情,躺久了骨头都软了。扶我起来!”
林寒渊无奈,只得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爷爷,让他靠坐在床头。
这时,沈炽玫已经盛好了一小碗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鸡汤,双手递了过来。林建国接过碗,感受着碗壁传来的温暖,他看着沈炽玫,目光温和了许多:“谢谢你啊,丫头。麻烦你了,费心了。”
“不麻烦,不麻烦的,林爷爷您太客气了。”沈炽玫连忙摆手,面对林寒渊最重要的亲人,她那份在商界历练出的沉稳似乎都消失了,紧张得不由自主地朝林寒渊身边靠了靠,寻求着无形的支持。
林建国看着她这小动作,眼底掠过一丝了然的笑意,正要低头尝尝这碗饱含心意的鸡汤——
“咔哒。”
病房的门,又一次被推开了。
只见,又一道倩影拎着大大小小的饭盒,有些费力地挤进了病房。来人正是楚天梦。她今日打扮得格外青春靓丽,与手上那堆颇具分量的饭盒形成了鲜明对比。
她费劲地用身体顶着门,试图关上,同时清脆的嗓音带着一丝娇嗔响起:“林寒渊,快过来帮我一下嘛,太重了,我快拿不动啦!”
“哦,好。”林寒渊闻言,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靠坐在床上的爷爷,又瞥了一眼身旁的沈炽玫,随即快步走了过去,从楚天梦手中接过了那堆沉甸甸的饭盒。
东西刚一离手,楚天梦便像是卸下了重担,活泼地甩了甩有些发酸的手腕,迫不及待地开始邀功,语速快得像蹦豆子:“林寒渊,你是不知道,这可都是我亲手做的!为了这顿饭,我昨晚几乎没睡,一直跟着家里厨师在学呢!你看,那个小的、蓝色保温盒是专门给你的。那个最大的,是给爷爷准备的,我想着等爷爷醒了,刚好就能吃上口热乎的。你放心,我偷偷尝过了,虽然比不上大厨,但绝对不难吃!”
她就像一只欢快的百灵鸟,一进门便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充满了活力。然而,当她顺利关好门,转过身,视线彻底看清病房内的情形时——醒着的林建国,站在一旁的沈炽玫——她的话语戛然而止,兴奋的表情瞬间凝固在脸上,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大眼睛里闪过一丝懊恼和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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