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山家族庄园深处,一间装饰着柚木雕花、悬挂着猛虎下山图的书房内,气氛却与这雅致的陈设格格不入,冰冷得如同冰窖。
长老敏山洪,一个年约五十、身材矮壮、留着浓密髭须的男人,此刻正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受伤猛兽,在厚厚的波斯地毯上来回踱步。他脸色铁青,太阳穴上青筋突突直跳,原本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有些散乱,眼中布满了血丝,那是极致的愤怒、憋屈和一夜未眠的焦躁混合而成的骇人光芒。
书房里一片狼藉。一个昂贵的青花瓷瓶碎片散落在地毯上,旁边是泼洒的茶水和水渍。两名身穿黑色劲装的护卫垂手肃立在门边,大气不敢出,生怕触怒了正处于爆发边缘的家族核心长老。
“废物!都是废物!还有莱昂家那群背信弃义的杂种!”敏山洪突然停下脚步,猛地一拳砸在厚重的红木书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震得桌上的笔架和文件都跳了一下。他胸口剧烈起伏,喘着粗气,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反复回放着昨夜传来的一个个噩耗:
精心挑选、装备了家族本就稀少的迫击炮家族精锐小队,几乎可以说是全军覆没!回来的人寥寥无几,甚至连
每次都得带回来的尸体,这一次都没有带回来,可见当时是多么的狼狈。
原本以为十拿九稳、足以将高家连根拔起的突袭计划,不仅没能摧毁高家核心,反而踢到了铁板,撞得自己头破血流!更可恨的是,半路杀出个黎家,玩了一手黄雀在后,而本该同时行动、一起给予高家致命一击的莱昂家……连个鬼影子都没见到!
“内鬼!绝对有内鬼!”敏山洪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中凶光四射,“如此绝密的计划,黎家怎么会知道得清清楚楚,还能提前设伏?高家怎么能那么巧提前疏散了核心?除了我们三家,还有谁知道全部细节?吴先生?他还没这个胆子,也没这个必要!毒蛇帮损失比我们还大!”
他的思维迅速锁定在那个从一开始就态度暧昧、最后关头彻底消失的“盟友”身上。
“莱昂震……好你个老狐狸!到头来,是拿我敏山家当枪使,你却在后面当起了看客。你想坐山观虎斗,等着捡现成的便宜?做梦!”
越想越气,怒火几乎要冲破天灵盖。敏山洪再也忍不住,猛地抓起书桌上那台复古造型的铜质电话机,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迅速拨通了莱昂震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头传来一个带着几分慵懒和不耐烦的声音,正是莱昂家族的家主,莱昂震。
“喂?敏山长老啊,这么早,有何贵干?”莱昂震的声音慢悠悠的,仿佛刚睡醒,又像是根本没把敏山洪的焦急当回事。
这态度更是火上浇油!敏山洪压抑着咆哮的冲动,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冰冷刺骨:“莱昂震!你少跟我装糊涂!昨天晚上,高家庄园,约定的联合行动!我敏山家的精锐,还有毒蛇帮的人,几乎全折进去了!你莱昂家的人呢?你们的队伍在哪?!说好的同时发动,南北夹击,人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莱昂震一声轻笑,那笑声里听不出丝毫歉意或紧张,反而有种事不关己的淡漠:“哦?有这回事?敏山老弟,你是不是记错了?我们当初是商议过,但也只是‘商议’而已,可没有签订什么必须履行的血盟契约啊。局势瞬息万变,我莱昂家自然要根据实际情况,做出最符合家族利益的决定。”
“放你娘的狗屁!”敏山洪终于爆发了,冲着话筒怒吼,唾沫星子都喷在了话筒上,“莱昂震!你少来这套!当初说得天花乱坠!现在高家没灭,黎家跳出来插了一脚,我敏山家损失惨重,你倒好,躲在后面看热闹,连根毛都没损失!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黎家会插手?是不是你故意把消息漏给黎家的?你想当渔翁,让我们和黎家、高家拼个你死我活,你好出来收拾残局?!我告诉你,没门!”
他的咆哮在书房里回荡,门外的护卫把头垂得更低。
莱昂震的声音也冷了下来,不再伪装,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嘲弄和不耐:“敏山洪,注意你的言辞!我莱昂家怎么做,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你自己没能耐,啃不动高家这块硬骨头,损兵折将,那是你无能!难道还要我莱昂家陪着你一起去送死,替你填这个无底洞吗?”
他顿了顿,语气越发尖锐:“至于消息是不是我泄露的……哼,敏山老弟,说话要讲证据。你与其在这里像个泼妇一样指责我,不如好好想想,你自己的计划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漏洞百出,你的人里是不是早就混进了别人的眼睛!连个高家分支都拿不下,还想觊觎更大的蛋糕?我看你是被野心冲昏了头!还有,这件事是你敏山洪找我们莱昂家合作的,不是我求你,跟你合作的?懂?”
“你!”敏山洪被这番话噎得差点背过气去,脸涨成了猪肝色,握着话筒的手剧烈颤抖。莱昂震不仅推卸得一干二净,还反过来极尽羞辱之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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