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陈默的身影出现在一片由风蚀岩柱和巨大峡谷构成的荒凉地界边缘。这里就是“千壑迷宫”的外围,被称为“风蚀区”。放眼望去,大地仿佛被巨神用斧凿劈砍过,布满了深不见底的裂缝和如同迷宫般的峡谷,狂风在其中穿梭,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呜咽。
空气中弥漫着干燥的尘土味和一种更深层的、来自地底深处的、混合着矿物与腐朽气息的味道。灵能环境也变得异常活跃而混乱,各种属性的能量乱流如同无形的刀片,在峡谷间肆意冲撞。在这里,感知会受到严重干扰,方向也极易迷失。
根据之前搜集的情报和地图,陈默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一个被称为“铁砧哨站”的小型人类聚集点走去。那是进入“千壑迷宫”深处前,最后一个相对安全的补给和情报交换点。
哨站建立在一座相对平坦、三面环着陡峭岩壁的高地上,易守难攻。简陋的原木围墙和锈蚀的铁皮棚屋构成了它的主体,一面破烂的、画着铁砧图案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入口处有穿着混杂装备、眼神警惕的守卫持枪巡逻。
陈默收敛气息,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风尘仆仆、独自前来碰运气的冒险者,缴纳了一小袋灵晶碎屑作为入站费后,顺利进入了哨站内部。
哨站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加拥挤和喧嚣。狭窄的泥土街道两旁挤满了各种摊位,贩卖着武器、弹药、粗糙的灵能药剂、防毒面具、压缩食物以及一些从“迷宫”里带出来的、真假难辨的“古董”和矿物标本。空气中混杂着汗臭、烟草、烤肉和劣质酒精的味道。
形形色色的人穿梭其中:穿着破烂护甲、身上带着伤疤的佣兵;眼神狡黠、四处搭讪的情报贩子;裹在厚实防护服里、行色匆匆的勘探者;甚至还有一些衣着风格迥异、似乎来自遥远地域的旅人。
陈默压了压帽檐,在一个卖烤蜥蜴肉和浑浊麦酒的小摊前坐下,要了一份食物,看似随意地听着周围的交谈。
“……‘黑风团’和‘裂爪部落’还在‘回声峡谷’那边僵持着,听说昨天又死了十几个人,就为了那个破祭坛……”
“……祭坛?我看没那么简单!我有个兄弟在‘裂爪’那边当差,说他们在祭坛下面发现了古代铭文,好像跟‘天空之城’的传说有关!”
“‘天空之城’?扯淡吧!那都是骗小孩的故事!要我说,肯定是‘公司’的人在里面发现了富矿脉!”
“……管他呢,反正现在那边乱得很,不是我们这种散人能掺和的。还是去‘蜘蛛巢穴’那边碰碰运气吧,虽然危险,但偶尔能捡到点能量结晶……”
“……听说前几天有辆从东边来的火车在戈壁滩被掀了,死了不少人,好像是‘掘地兽’干的?邪门,那玩意儿一般不敢招惹大家伙啊……”
信息纷杂,但有几个关键词引起了陈默的注意:“回声峡谷”、“祭坛”、“古代铭文”、“天空之城”。这似乎与“秘社”的目标有所关联。而关于列车遇袭的消息也已经传开,但显然被归咎于变异生物暴动。
他慢条斯理地吃着烤得焦硬的蜥蜴肉,目光看似无意地扫过街面。他在寻找合适的情报来源,或者……可能存在的、“影舞者”或“收藏家”的联络点。
就在这时,一阵骚动从哨站门口传来。只见一队大约十几人、穿着统一制式灰色作战服、装备精良、气息精悍的队伍,护送着几辆满载物资的越野车,浩浩荡荡地驶入了哨站。他们臂章上是一个抽象的、仿佛由齿轮和闪电构成的标志。
“是‘齿轮之心’的人!”
“‘公司’的勘探队回来了?看这架势,收获不小啊!”
“啧啧,真是财大气粗,那车上拉的都是高级货吧……”
周围响起一阵羡慕和忌惮的低语。
“齿轮之心”,一个活跃在西部、背景深厚、以高科技勘探和资源开采闻名的大型公司。陈默目光微凝,根据“收藏家”的情报,这个公司背后似乎有官方或者某些隐秘势力的影子,而且与“秘社”在某些领域存在竞争甚至冲突。
他们的出现,或许能带来一些新的变数。
那队“齿轮之心”的人马没有在街道上停留,径直驶向了哨站深处,那里有他们专属的、守卫森严的营地。
陈默收回目光,继续思考。直接去“回声峡谷”风险太大,那里现在是冲突焦点。他需要更具体的情报,关于那个祭坛,关于铭文的内容,以及“秘社”和“齿轮之心”在那里的具体部署。
他站起身,付了账,朝着哨站里看起来最混乱、也是信息流通最快的区域——佣兵工会和黑市交易所走去。
佣兵工会是一间巨大的、由仓库改造而成的棚屋,里面人声鼎沸,空气中弥漫着更浓的汗味和火药味。巨大的公告板上贴满了各种任务委托,从护卫、勘探到清剿变异生物,报酬从灵晶到古代遗物不等。
陈默的目光快速扫过公告板,很快锁定了一个不起眼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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