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岳楼”如今已成了任风遥的临时行辕兼“仙家库房”。
短短三日,各处分发下去的表格流水般汇总回来,疫情之严峻远超想象:青州府城内已录得疑似病例1200余例,而府下各县报来的数字更是骇人,竟逾四千之众!更令人心悸的是,三日之内,连城外乱葬岗新坟都算上,死者已超七百。
一时间,恐慌如同无形的瘟疫,在青州城上空弥漫。街巷间行人绝迹,偶有不得已出门者,亦是面色惶惶,以布蒙面,疾步快走,相遇时避之唯恐不及。家家门户紧闭,夜里却常能听到压抑的哭声,不知是谁家又有人开始发热咳嗽。
任风遥深知鼠疫救治的“黄金二十四小时”的重要性——只要在确诊后24小时内,赶在患者淋巴结破溃流脓前及时用药,生存希望极大,几乎可保完全康复。
此刻,面对一名已近昏迷的重症患者,任风遥心知寻常汤药已难起死回生。他深吸一口气,取出了最终的利器——一次性注射器与庆大霉素。
他亲自示范,择定一名气息奄奄的重症病患,于其臂上施以酒淬(消毒),继而将药液徐徐推入。四下里鸦雀无声,众人皆屏息凝神。
药效之迅捷,出人意料(鼠疫杆菌对庆大霉素高度敏感,重症患者单次给药后,体温下降、症状缓解常在数小时内显现,在此世无异神迹)。不过半日工夫,那原本濒死的病人,高热竟开始消退,肿大的淋巴结疼痛大减,甚至能勉强咽下几口米汤!
“神了!真乃神技也!”
“任大人莫非真是药王菩萨转世?”
“这‘灌药’之法,竟比汤药迅捷百倍!”
惊呼赞叹之声霎时盈满了时疫营。所有医官、郎中、民壮看向任风遥的目光,已不止是敬佩,更添了几分近乎迷信的敬畏,仿佛他指尖流淌的非是药液,而是真正的仙家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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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任风遥抽暇进入那仓储空间,又深度“速成”了鼠疫相关治疗和防护。他不断调整方略,指点着营中的医官与郎中。
所以近日任风遥一直在时疫营与“库房”间来回奔波,亲手指点医官、郎中施治。见众人忙得不可开交时,还不得不亲自上阵操作。这分明是一场与阎罗王的赛跑!
此时人手已然左支右绌。
任风遥立即与赵知州、陈千户紧急商议。赵文琦面色憔悴,捻着胡须道:“任兄弟,事急从权!光靠衙役和卫所兵已难支撑。依老夫看,唯有招募乡勇,并晓谕城中大户,令其派出健壮家丁,充作……充作‘义役’,方能解此燃眉之急。”
“赵大人所言极是。”陈千户接口:“况且现在粮食也出现了严重短缺,这是非常时期,恐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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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青州府“瑞丰昌”粮行陈氏家族,与“德兴和”布商苏氏家族内正乱作一团。原来是各自旗下某一粮行或布庄内,都出现了有小厮出现病症,被紧急送去隔离治疗。病情如此凶猛,传播如此迅速,死亡率又如此之高,两大家族都担心受到波及。
这陈家被称为青州第一粮商,祖上曾受朝廷褒奖为“义商”。当代家主陈瑞安,五十余岁,为人精明但不失仁厚,深受儒家“达则兼济天下”思想影响。
苏家家主苏明远,四十余岁,眼光长远,善于投机。家族主营布匹丝绸,与江南大族联姻,颇多商场脉络。其家族有“狡兔三窟”的智慧,看到明末之乱,多年来不仅经营布匹丝绸,也暗中将部分利润换成粮食,储存在各地的秘密仓库中。
瑞丰昌陈府。
厅堂内,陈瑞安闻听赵知州来意,又详细问了那“时疫营”与任风遥的手段,沉吟片刻,便慨然道:
“赵大人亲至,陈某岂能坐视?守土安民,亦是吾辈之责。我‘瑞丰昌’愿捐银一万两,另出粟米五百石,以解燃眉之急。”
他略作停顿,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切:
“只是……不瞒大人,家中亦有仆役染疫,阖府上下,人心惶惶。听闻任大人有仙家妙法,药到病除……陈某别无他求,只求若府中再有不幸染疫者,大人与任大人能施以援手,保我陈家一门老小平安。”
赵文琦正色道:“陈公高义,本官代全城百姓拜谢!任兄弟心怀慈悲,若有良药,断无见死不救之理。此事,本官可代为应下。”
陈瑞安面露感激,又道:“另有一事,疫情若得平息,还望大人能引荐那位任义士,陈某愿当面请教,略尽地主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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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兴和”苏府。
苏明远听罢赵知州陈述,眼中精光一闪,并未过多犹豫,便笑道:
“大人为民操劳,苏某岂能落于人后?我‘德兴和’亦愿捐银一万两,外加棉布二百匹,供营中制衣被之用。”
他话锋一转,身体微微前倾:
“这银子、布匹都好说。只是这疫病凶猛,听闻任大人有对症之‘神药’……苏某别无所图,只求大人一个承诺,若我苏家有人染病,务必请任大人以特效药施救,保我全家无虞。此乃苏某唯一之请。”
赵文琦点头:“任兄弟有济世之心,更有雷霆手段。本官可向你保证,但有所需,必不推辞。”
苏明远满意颔首,捻须道:“如此甚好。待此事过后,还望大人能为苏某引荐这位奇人任先生,苏某对任大人之能,钦佩之至,心向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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