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分工明确:二虎警戒四周,任风遥则通过望远镜观察。但见军医端着药罐频繁进出,一名将领面色沉重地守在帐外,整个区域弥漫着压抑的焦虑。
通过降噪耳机,两人清晰地听到了帐内的痛苦呻吟、咳嗽声,以及断断续续的对话:
军医颤抖的声音:“……贝勒爷高烧不退,脓疮还在蔓延,这……疽毒内陷……”
一人(巴彦)的低吼:“废物!救不活贝勒爷,全都殉葬!”
有人带着哭腔:“……若是贝勒爷有个好歹,我们如何向穆克敦(今沈阳)的皇上交代!”
耳机中那句带着哭腔的“向穆克敦的皇上交代”,如同惊雷在任风遥与二虎耳中炸响。
两人交换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眼神。
任风遥压低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那句话:“帐子里躺着的,难道是皇太极的亲哥哥……这次入关的清军主帅,大清的贝勒爷阿巴泰?”
二虎喉结滚动了一下,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枪套:“……斩首行动,目标就这么送到眼前了?!”
任风遥的思维在千分之一秒内急速运转,权衡着每一个选项的代价与收益:
杀? 易如反掌。以他和二虎的伪装与装备,瞬间突入帐内击毙目标并非难事。但后果呢?这支深入大明腹地的清军会因主帅暴毙而崩溃,还是会因血仇而陷入癫狂,对周边地区进行更疯狂的报复?更重要的是,这会不会彻底激怒整个清国,促使皇太极倾举国之力前来复仇?而自己的队伍,还需要时间成长!怕是来不及阻止这更大的灾难!
抓? 生擒阿巴泰为人质,逼迫清军退出关外,甚至以此作为筹码,尝试与大清议和,为自己争取时间?一个更尖锐的问题浮现:以满洲宗室内部残酷的权力规则,皇太极真的会在意他这个哥哥的死活吗?
“议和或许难以达成,但皇太极必须在乎阿巴泰的死活!至少在表面上必须如此!”——任风遥迅速得出了结论。
理由清晰而冷酷:阿巴泰绝非一个孤立的将领。他代表着一个庞大的宗室血脉,是努尔哈赤的儿子,他的生死关乎爱新觉罗家族的尊严与凝聚力。其子嗣、旧部势力盘根错节,遍布八旗。若皇太极对亲哥哥的被俘坐视不理,寒心的将不止一支人马,更会授政敌以柄,严重动摇其作为君父的威信,甚至可能引发内部难以预料的裂痕与反噬。
这笔政治账,皇太极算得清。
“计划变更!”任风遥眼中精光一闪,决断已下,
“目标——生擒阿巴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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