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笑最终如愿以偿地领到了那份“慰劳点心”——一块灵气盎然的桂花糕。他心满意足地蹲在考核区外的台阶上,小口小口地啃着,腮帮子一鼓一鼓,仿佛刚才连续踹爆两关考核设施的人不是他一样。
周围其他结束考核的考生们,则没他这么淡定。他们三五成群,紧张地交流着成绩,或狂喜,或沮丧,或忐忑地等待着最终的录取结果。
然而,在天玄学院内部,一间气氛凝重的议事厅内,关于齐天笑的去留问题,却引发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激烈争论。
主持考核的几位核心长老,以及被紧急请来的几位分院负责人,正围着一张光幕,上面清晰地显示着齐天笑三关那堪称诡异的数据:
【第一关:元气亲和度:零。属性:无。评价:不合格。】
【第二关:力量:≥5000斤(测力碑最大量程损毁,具体数值无法测出)。评价:超限。】
【第三关:幻境考核:十息内破除千幻阵(阵法轻微过载)。心性评价:未知(疑似免疫或看破)。】
看着这份极端矛盾、几乎挑战所有人认知的数据报告,长老们一个个眉头紧锁,争论得面红耳赤。
“荒谬!简直是荒谬!”一位身着丹霞峰服饰、主修元气功法的长老拍着桌子,“元气亲和为零!这意味着他根本无法引气入体,无法修炼我天玄大陆正统功法!就算力气大点,那也只是蛮力!毫无发展潜力可言!我丹霞峰绝不收此等……此等怪胎!”他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李长老此言差矣!”那位主持力量考核的光头长老,此刻却激动得满脸红光,“五千斤!至少五千斤啊!这还只是他随手一击!这肉身力量,这体魄强度,简直是千年……不,万年罕见的体修奇才!你们丹霞峰不要,我们战武峰要了!稍加培养,未来就是我天玄学院一尊人形战神!”他看着光幕上那碎成一地的测力碑,眼神火热得像是在看绝世珍宝。
“战武峰?哼!”另一位负责幻境考核的白发长老冷哼一声,他到现在还没从阵法被一脚踩崩的震惊中回过神来,“鲁莽之辈!空有力量,心性不明!幻境考核十息即破,方式……诡异!根本无法判断其心性坚韧与否,还是用了什么取巧手段!若是心术不正之徒,力量越大,危害越大!我建议,不予录取,彻查其来历!”他对那踩崩阵法的一脚耿耿于怀。
“王长老,你这话就不对了。”清冷的女性声音响起,是那位帐篷口的女执事,她竟也有资格列席,“我观他眼神清澈,虽行为……异于常人,但并无邪气。何况,能无视千幻阵诱惑,其心志之坚,恐怕远超我等想象。只是其方式,或许非我等所能理解。”她回想起齐天笑那句“点心在哪里领”,嘴角微微抽动。
“就算心性没问题,他无法修炼玄气是事实!”丹霞峰李长老坚持道,“学院资源有限,岂能浪费在一个没有未来的人身上?难道让他一辈子靠蛮力打架吗?”
“蛮力?”战武峰光头长老嗤笑,“李老儿,你信不信他现在就能凭蛮力把你那丹炉砸个稀巴烂?潜力?这肉身就是最大的潜力!你们丹霞峰不懂!”
“你!粗鄙武夫!”
议事厅内吵作一团,谁也说服不了谁。齐天笑的情况太过特殊,完全打破了学院以往的录取标准和认知范畴。
就在这时,议事厅的大门被推开,一位身着朴素灰袍、面容清癯、眼神却深邃如星海的老者缓步走了进来。他一出现,所有争吵声瞬间平息,长老们纷纷起身,恭敬行礼:“副院长!”
来人正是天玄学院主管招生的副院长,云鹤真人。
云鹤真人目光扫过光幕上那奇葩的数据,脸上并无太多惊讶,似乎早已知晓。他缓缓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关于此子,争论无益。他的情况,确实特殊。”
他顿了顿,目光看向战武峰光头长老:“战武峰主修玄气淬体,战技为核心,他无法修炼玄气,去了确是浪费。”
又看向丹霞峰李长老:“丹霞峰更不必说,与他无缘。”
最后,他的目光投向角落里一位一直沉默寡言、身材干瘦、穿着洗得发白旧袍的老者。
“欧阳长老,”云鹤真人开口道,“你们‘体修分院’,近年来……似乎很是清闲?”
那被称为欧阳长老的干瘦老者闻言,缓缓抬起头,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古井无波,只是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其他长老看向欧阳长老的目光,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有同情,有轻视,也有几分无奈。
体修分院,曾经也是天玄学院的辉煌分支,专修肉身成圣之道。但在如今玄气修炼体系为主流的大环境下,体修之路艰难无比,进展缓慢,耗资源巨大且极易损伤根基,早已没落多年。如今分院弟子寥寥无几,资源配额被一削再削,几乎处于半废弃状态,成了学院里专门接收“关系户”和“其他分院不要的废柴”的地方,地位极其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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