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浩渺无垠,亿万重琼楼玉宇如星斗般镶嵌在苍青色的苍穹之上,每一座殿宇皆以九天玄玉为基、星辰精金为梁,流转着氤氲的先天道韵。
玄昭步履轻缓地跟在祝融身后,眸光扫过之处,但凡入眼的先天灵材、天材地宝,皆被他收到仙阙之中。
那生有九叶的紫纹龙芝,扎根在瑶池灵脉旁的养魂草,甚至连阶前云气凝结的青石,都未曾逃过他的搜罗。
便是祝融瞥都不瞥一眼的寻常灵芝仙草,玄昭也未曾轻慢,指尖凝出一缕清光,将其连根带土裹住,转身便栽种进自身道场玄龟仙阙的灵田之中。
仙阙内的瀛洲仙岛本就钟灵毓秀,道韵如潮,经这无数天材地宝的滋养,此刻更是璀璨如琉璃,丝丝缕缕的道韵几乎要冲破岛界,化作肉眼可见的霞光翻涌。
岛上栖息的灵禽异兽、草木精怪,受这浓郁道韵熏染,皆忍不住盘膝而坐,口中虔诚地诵念着玄昭的真名,声浪汇聚成潺潺天音,绕岛不绝。
祝融的步伐迅疾如电,踏在云阶上只留一道赤红残影,玄昭却半步不落,二人行过之处,竟如蝗群过境一般寸草不留。
那些由无尽云气凝聚、镌刻着上古符文的天阶石阶,玄昭都嫌弃地拂了拂袖,将其化作流光收走,只余下光秃秃的云气本源在原地翻涌。
“主人!他把建木收走了!”
苍辉的传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急切,如一道惊雷在玄昭识海炸响。
这声音里的焦灼,连一旁掠过的仙风都似要被点燃。
玄昭依旧面色淡然,眸光甚至未曾有半分波动,仿佛只是察觉到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看到了。”
他岂会未曾察觉?
那截建木残枝横亘在天庭中央,数十万丈的躯身如擎天巨柱,树皮上蜿蜒的纹路仍残留着天地初开的余韵,即便是相较于建木本体,也是举足轻重的一截。
自踏入天庭的刹那,玄昭的神念便已将其牢牢锁定,那残枝中蕴含的世界本源之力,与他元神内的世界树隐隐共鸣,几乎要破体而出。
“那你还这般淡定?以你如今在巫族的人情,只需开口讨要,他们未必会拒绝啊!”
苍辉的声音更急了,他太清楚那世界树对玄昭的意义。
那是玄昭的大道根基,是他以力证道途中最核心的依仗,堪称修行路上的“作弊利器”。
若是能将这截残枝融入,世界树的本源定会被净化到前所未有的境地,甚至有望触摸到混沌灵根的层次。
玄昭抬眼望了望前方急行的祝融,赤红的祖巫法相在云海中若隐若现,他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
“放心吧,这截建木,终究会到我们手中。巫妖乃是此番量劫的主角,这建木残枝,还肩负着连接天地的使命,此刻贸然讨要,反倒落了下乘,不必急在一时。”
他知晓,巫族伐天,终究需要建木作为贯通天地的通道,这残枝的使命尚未了结,此刻强求,反而易生变数。
苍辉听罢,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化作一道璀璨神光,带着金蟾童子与玄昭分头行动。
那吞天金蟾生有先天灵目,感知天材地宝的能力虽不及玄昭的聚宝盆那般高效,却也能捕捉到隐匿在虚空缝隙中的灵物,聊胜于无。
众人皆是神通广大之辈,速度快如流光,不过几年,便将偌大的天庭分割搜刮殆尽。
除了凌霄殿与瑶池这两处承载着天帝权柄、留有天道禁制的核心之地,其余地界竟连一片完整的瓦砾、一缕成形的云气都未曾留下。
放眼望去,之前繁华鼎盛的天庭,此刻只剩漫天翻涌的先天灵光与道韵。
大地光秃秃一片,连原本的仙山脉络都被玄昭以土行术法掘走,凄清之景,竟如荒古绝地一般。
帝江与烛九阴对视一眼,眸中掠过几分怪异,却又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二人冲着玄昭颔首示意后,祖巫真身化作两道遁光,瞬息间便消失在苍穹深处。
他们与玄昭的交易本就是各取所需、互利共赢,此番收获远超预期,自然无需多言。
“小子,干得不错!日后若得空,不妨多来巫族地界走走,祖巫殿的酒,管够!”
祝融倒是一改往日的火爆,拍了拍玄昭的肩膀,声音爽朗如洪钟。
只是祖巫的掌力何其雄浑,玄昭只觉肩头如被神山压顶,疼得龇牙咧嘴,却又不好表露。
待祝融化作一道赤红流光飞遁而去,玄昭才揉了揉肩膀,正欲催动遁术离开,目光却骤然被不远处的南天门吸引。
那由混沌石铸就的巨门,虽历经大战已有裂痕,却依旧透着睥睨三界的威仪,门楣上的“南天”二字,隐隐有大道之音流转。
玄昭的目光落在南天门上,眸中骤然闪过一抹炽烈的精光,如此至宝,他岂会轻易放过。
当下也不迟疑,玄昭抬手便引动周身亿万道纹,周身涌出的法力如怒海翻涌,左手掐“搬山填海”诀,右手凝“纳天覆地”印,两股大法力交织成遮天巨手,朝着南天门狠狠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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