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这般缘由?”
“倒没想到那小子竟以这等方式勘破心障、明悟自身道途,早知如此,我当初便该直接将他塞去妖族历练,也省了这许多波折。”
北冥之地,至尊玄域内,玄昭指尖捻着一枚通体莹润、流转着混沌清气的树种,听着苍辉的禀奏,眉宇间掠过几分恍然。
这树种正是银灵子送来的建木残枝返本归源后种子,此刻在他掌心微微震颤,似是感应到玄昭心绪起伏,散出缕缕清辉。
“他本就早勘透自身道途,只是所修之路与昆仑三位道尊背道而驰,这才陷入迷惘。如今道尊二老爷亲自开口允许,这点迷惘,自然便如冰雪消融般散了。”
苍辉话音落,身形便化作一头通体雪白的雄狮,狮鬃如流银披散,四爪踏起淡淡玄黄气,悠然卧在玄昭身侧的云榻旁。
他将自己与朱厌在天庭的种种行径娓娓道来,从九重天对峙到凌霄殿辩理,连妖族高层的微表情都描摹得分毫毕现。
“原来如此。”
玄昭撇了撇嘴,语气漫不经心,指尖仍摩挲着那枚树种。
“可这么一来,咱们这一脉算是把妖族彻底得罪透了。
你往后出门在外,可得多留几分心眼,帝俊或许瞧不上我这‘蝼蚁’,但想借着收拾我门下之人,在他面前邀功的,应该会有不少。”
“本座倒不惧。”
苍辉甩了甩尾尖,玄黄气随之翻涌,“吾乃先天石灵,执掌玄黄之气,亦是大罗金仙修为,只要准圣不出手,纵使面对妖族千军万马,逃得一命还是绰绰有余。
再说,我多半时日都随你居于玄域,妖族高手纵有杀意,也没那个胆量来截杀。
倒是朱厌那小子,比我危险百倍,往后定有无数人暗中给他使绊子、设陷阱。”
苍辉狮目之中掠过几分忧色,狮爪轻轻刨着地面,似是想起寄人篱下的身不由己。
纵使背靠玄昭、三清这等大能,妖族中的阴私算计,应该也不会少。
“说起来,身为师尊,你就不打算给那小子备一份礼?”
苍辉话锋一转,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故作好奇地追问,狮口开合间,带着几分为弟子谋福利的急切。
“青莲那孩子素来省心,可我也知晓,你那九品白莲、九品红莲,早早就备下给了他,皆是上品先天灵宝;
金不唤那小胖墩也不差,聚宝盆、摇钱树,同样是上品先天灵宝傍身;
唯独朱厌,除了自身伴生的乱神鼓,再无一件能护持自身的至宝。”
“我的弟子,我岂能不心疼?”
玄昭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抬手弹了弹白狮的额头,玄黄气荡开一圈涟漪,“倒是你,比我这个师尊还急。”
“那你到底是何打算?”苍辉连忙凑上前,狮首几乎贴到玄昭手边,追问不休。
玄昭指尖顿在树种之上,眸光忽而变得幽深难测,似藏着整片混沌星海:“你可还记得混沌葫芦?”
“怎会不记得!”
苍辉闻言一愣,随即回忆翻涌,目光变得怪异起来,“当年你为炼化这宝贝,与它较劲许久,最后那葫芦爆发的混沌神光,直接将你那道场化作如今的莲花峰。
如今那莲花峰碧波万顷,成了昆仑奇景,却没几人知晓,那里曾是直插云霄的雄峰,而非如今这水泽洞天。”
玄昭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指尖一捻,将那树种收入袖中,沉声道:
“那葫芦当年不肯认我为主,冥冥之中,倒与朱厌那小子有着说不清的缘法。
只是它本源残缺,难成大器。我洞悉这一点后,便求了师尊出手,往葫芦内炼入太初之气、又嵌了一块开天遗留下来的世界石,更在葫芦内部开辟出六方小世界,以先天阵纹布下混元劫煞大阵,日夜温养。”
“如今它还在昆仑深处的地脉中孕育,估摸着再有万年,便能彻底出世。”
玄昭说着,眸中掠过一丝近乎疯狂的炽烈,那是属于洪荒大能独有的、敢逆天改命的气魄。
“等等!混元?劫煞?”
苍辉猛地站起身,狮身绷紧,玄黄气都险些失控,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盯着玄昭,“你究竟想做什么?这名头太大,绝非上品先天灵宝的格局!”
“要么不做,要做便做绝。”
玄昭面色平静,可眼底的疯狂却如燎原之火般蔓延,声音低沉而笃定,“我玄昭的弟子,岂能与洪荒渺渺众生一般?
区区上品先天灵宝,我瞧不上;只掌兵祸的灾兽,我更瞧不上。”
他抬手拂过虚空,指尖凝出四道虚影。
分别是祸斗的玄火宝鉴、夫诸的沧溟元珠、蜚的瘟源枯骨幡,以及朱厌的乱神鼓,四件灵宝虚影在他掌心盘旋,隐隐成阵。
“打从一开始,我便打算让朱厌吞噬祸斗、夫诸、蜚这三大灾兽的本源,再以这四件灵宝为阵基,催动混元劫煞大阵,将混沌葫芦彻底重塑,一举推升至极品先天灵宝之列。”
“旱灾、水灾、兵灾、瘟疫,四灾合一,再以量劫之气重铸其本源,届时这混沌葫芦的资质,足以直追极品先天灵宝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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