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一碗只卖一文钱,分明是赔本赚吆喝,图个热闹罢了。
“娄大人,杨老爷,请这边雅间入座。”
一楼除大厅外,另设几处包厢,正门朝厅,窗临街市,采光通风俱佳。
刚坐下不久,一股奇异却诱人的香气便弥漫开来。
白展堂片刻后端着两小碗热腾腾的吃食走了进来。
“娄大人,大嘴正在灶上忙活,先给您尝尝咱们的招牌——卤煮下水。”
小巧精致的瓷碗里,分量不多,三四口便尽。
虽不如外头卖的大碗实惠,但配上浓郁高汤,一文钱也就贴个香料和人工。
“我刚刚试过,”杨轩笑道,“处理得很干净,味道也过得去。”
说罢,他毫不迟疑舀了一勺送入口中,神情满足。
见状,娄知县犹豫片刻,终究抵不过好奇,小心翼翼尝了一口。
起初还有些心理抗拒,可第一口咽下,味蕾顿时被唤醒——香浓醇厚,丝毫没有腥臊之气,反倒越嚼越香,竟有些停不下来。
“杨解元,这味道……着实不凡啊!”
“秘方调制,不便外传。”杨轩笑着摆手,“若您日后想吃,随时来坐坐,或让邢捕头捎些去衙门也成。”
“倒是方便。”娄知县点头称是,目光却已落在门外那冒着热气的大碗上——三文一碗,分量实在,味道又如此出众,旁人哪还有活路?
这时,第一道菜端上了桌——回锅肉。
川地经典,家常风味,却被李大嘴做得油亮喷香,色泽诱人。
“娄大人,请慢用。”
看着眼前这盘色香味俱全的新式菜肴,娄知县眼睛一亮。
他身为七品县令,迎来送往少不了应酬,以往接待上司总得往驿馆跑,毕竟李大嘴从前的手艺……也只能说是勉强果腹。
可如今这同福客栈,装潢不输长安名楼,饭菜水准更是突飞猛进。
近在咫尺就有这般好去处,何必舍近求远?
更何况——掌勺的是自家表侄,信得过!
美酒佐佳肴,一顿饭下来,娄知县已是步履虚浮,脸颊泛红,全靠邢育森半扶半搀才走出门去。
而昨夜熬煮的卤味下水,还没到晌午便已售罄。
千碗分量,足足两百斤食材,即便按三文一碟的市价售卖,净利也不过堪堪一两银子上下。
更别提那些没算进去的人工开销——清洗、去腥、炖煮,每一步都费时费力,繁琐至极。
可这同福客栈的营盘,本就是耗资千两黄金打造的模型,哪怕日后门庭若市,十年回本怕也是奢望。
下水卖光之后,后来的客人也只能点些寻常饭菜。
但新推出的菜式口味讲究,用料实在,价格又亲民,自然很快赢得街坊交口称赞。
随着客流日增,客栈的运转逐渐吃紧,人手明显捉襟见肘。
杨轩依旧袖手旁观,并未插手日常经营,倒是邢育森早早把原定一年后才来七侠镇的燕小六拉来,在店里打杂跑腿。
依着杨轩定下的规矩,底薪二钱银子,外加绩效分红:以每月百两为基准营收,每多挣一两,全员每人便多得一文提成。
算下来,月入少则三千,多则无上限。
听起来不多,可在眼下这年头,包吃包住还能每月拿走几千碎银,已是许多人求之不得的好差事,多少人想进都挤不进门。
日子一久,众人对这家“新派”客栈的新鲜劲儿也渐渐淡了。
可每日清晨不到八点,那锅热腾腾的卤下水必定抢空;到了午晚两餐,大厅必是座无虚席,食客往来不绝。
头一个月结算下来,人人收入皆在五钱以上,竟连邢育森自己的月例都比不过。
……
与此同时,京城之中,却掀起了一场滔天风波。
出云国使团入京,在六扇门与神侯府双重盯防之下,竟仍将当朝太后劫走。
内外勾结,宫禁如虚设。
紧接着,“假乌丸”身份败露,“真乌丸”现身朝堂,真假难辨,朝野震动。
而那个一度销声匿迹的杨轩,再度浮出水面——只是这一次,再无人将他视作书斋中的儒生。
从前他是笔墨风流、通晓经义的才子;
如今却是深藏不露、执棋布局的高手。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布下迷局,藏得滴水不漏,无人能料其后手。
尤其令六扇门和神侯府颜面扫地的是,他们自以为暗中追查,实则早已沦为对手的挡箭牌。
所谓明察秋毫,不过是被牵着鼻子走,替真正操盘之人扛下了所有风雨。
至于后来巨鲸帮一事,柳生飘絮悄然潜入中原。
若非紫兰轩献艺事发,她本可悄无声息地嫁入大明,隐姓埋名终老此生。
可一旦暴露,便再难光明正大地立足于中原之地。
毕竟谋逆之事牵连甚广,纵使百般辩解,她也洗不清干系。
反倒是杨轩的手段,自此落入各大势力眼中。
昔日在他面前,杨轩不过是个任人摆布的小人物;
如今再看,此人已是一柄寒光凛冽的利刃,不容轻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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