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留下一封信后突然消失了一年多的李老头,回来了?
得知此消息刘青也顾不上跟赵小花斗嘴了。
他瞥了一眼还在被揪着耳朵龇牙咧嘴的赵二宝,拎起黄布包拔腿就往自己住的方向跑。
身后,赵小花的叫骂声和赵二宝的求饶声混在一起,渐渐被风吹散。
一口气跑回山腰的竹楼,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橘红色的光晕给小小的院子镀上了一层暖色。
小院里那小小的灶房里,正升起袅袅的炊烟。
他推开虚掩的院门,果然看见一个熟悉又邋遢的身影正背对着他,在灶台前忙活。还是那件洗得发白的灰布道袍,头发乱糟糟地挽了个髻,手里的大铁勺敲得锅沿哐哐作响。
一年多了。
说不想念,那是假的。
可师徒俩之间,从来没有那些肉麻的煽情。
刘青清了清嗓子,换上一副吊儿郎当的腔调。
“哟,师父,您这远道刚回,赶紧歇着呀!做饭这种粗活,徒弟我来就行了。”
李老头没回头,只是从锅里舀起一勺汤,吹了吹尝了一口,然后才慢悠悠地回了一句。
“你做的那也叫饭?给猪吃猪都能吐出来。”
刘青顿时没话了。
论道法,他天赋异禀。可论做饭,他确实没什么天分,做出来的东西只能说是勉强能下咽。
”哪什么,师傅那会教我做饭您不也吃下去了吗。“刘青小声念叨了一句。
他悻悻地凑过去,往锅里瞅了一眼,是香喷喷的白菜炖豆腐。
”哐当“一声,迎接刘青脑袋的是一大铁勺,顿时给刘青疼的龇牙咧嘴的。
“你师傅我年纪是大了点,不过耳朵还没聋好着呢,你这小子这张嘴倒是随了我了。”
说完李老头便不再理会刘青继续忙活着饭菜。
饭菜很快端上桌。
师徒俩相对而坐,扒拉着碗里的饭。
沉默了一阵,还是刘青先开了口。
“您这一年多,信上说组织有事,到底啥事啊?这么久。”
李老头灌了一口劣质烧酒,咂了咂嘴,脸上难得地没有了往日的玩世不恭,反而透着一股子疲惫。
“对付一个厉害的家伙。”他含糊地说道,“组织上派过去的小队,折了两个。”
刘青扒饭的动作停住了。
能被李老头亲口说“厉害”的,那得是什么东西?而且,还死了人。
这老头虽然平时没个正形,但一身的本事通天彻地,连他都觉得棘手,此行凶险可想而知。
李老头似乎不想多谈,话锋一转,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刘青。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小子没闯祸吧?修行有没有落下?”
他鼻子抽了抽,忽然凑近刘青闻了闻。
“你身上怎么沾了点阴气?虽然不重,但很新鲜,今天刚惹上的?”
刘青便把下午在水库里对付那团绿光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水鬼?”李老头听完,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不错,晓得用破邪指对付,没给你师父我丢人。这种小角色,随手打发了也好,省得它以后害人。”
虽然只是淡淡一句夸奖,刘青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行了,吃饭。”李老头摆摆手,“吃完早点睡,明天跟我出趟远门。”
“出远门?去哪?”
“南远市。”李老头又灌了口酒,“带你去拜见一下你的许师叔。”
许师叔?
刘青记起来了。当初拜师的时候,李老头提过,他除了一个走得近的张师叔,还有另外两位师弟妹,一位姓刘,另一位就是这位许师叔,据说还是位女道姑。
第二天一大早,李老头就拽着刘青去了学校,不由分说地给他请了个长假,然后师徒二人便坐上了南下的绿皮火车。
火车哐当哐当,摇摇晃晃。
等到了南远市火车站,已经是下午了。
一出站,喧嚣的人潮和热浪扑面而来。
“冰棍儿!奶油冰棍儿!”
“刚出炉的烧饼!又香又脆!”
“看一看瞧一瞧啊,南洋来的稀罕玩意儿!”
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街道上车水马龙,穿着各色衣裳的人来来往往。这繁华的景象,让从小在山村和偏僻小镇长大的刘青看花了眼。
还没等他多看几眼,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的年轻人就快步迎了上来。
“是李老吗?”
李老头点了点头。
那年轻人立刻恭敬地引着他们上了一辆黑色的伏尔加轿车。
轿车在市区里兜兜转转,最后停在了一处朱漆大门前。
这宅子气派非凡,高高的院墙,门前两座石狮子威风凛凛,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
一个穿着长衫、管家模样的中年人早已等在门口,将他们引了进去。
穿过几重庭院,绕过假山回廊,最后来到一间雅致的客厅。
客厅里,一个身穿素色道袍,盘着头发,面容清丽,看上去四十出头的中年女子正端坐在主位上烹茶。
她看到李老头,立刻站起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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