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青看着门口站着的这个魁梧男人,先是一愣,随即脸上也浮现出笑意:“贾前辈?您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玄清门的贾正源。
他身上的气势比之上次在山中相见时更加沉凝,但脸上的笑容却依旧豪爽不减。
“哈哈哈,梁广那老小子一个电话打到我们门主那,说你在这边遇上了鬼川一派的麻烦事,我这哪还能坐得住?”贾正源大步流星地走进院子,蒲扇般的大手在刘青肩膀上重重拍了两下,“怎么样?没吃亏吧?”
“还好,就是费了点劲。”刘青被他拍得身子一晃,咧了咧嘴。
“师傅,您这嗓门再大点,半个芦湘市都听见了。”
一个清朗的声音从贾正源身后传来,紧接着,一个盘着道髻、耳朵特别大的清瘦少年探出头来,脸上带着几分狡黠的笑意。
“你这臭小子!”贾正源回头佯怒地瞪了他一眼,随即又满脸自得地对刘青介绍道:“这是我那不成器的徒弟,侯子阳,让他跟着我出来长长见识。”
“侯子阳见过刘青师兄。”侯子阳对着刘青拱了拱手,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透着一股机灵劲。
“你好。”刘青也笑着回礼,心里却暗自嘀咕,这小子瞧着比自己还小几岁,眼神活泛得很,怕不是个省油的灯。
这时,屋里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声,张高明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中药走了出来,看到院里的贾正源,那张灰败的脸上挤出一丝复杂的表情,躬身行了一礼:“贾前辈。”
贾正源看了他一眼,只是微微颔首,没多说什么。
几人进了屋,分主次坐下。
贾正源也没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梁广已经把情况都跟我说了,跍药,鬼川一派,这事儿不小。张道友,你这边,那个所谓的‘医生’,大概什么时候会再联系你?”
张高明放下药碗,喘了口气,声音沙哑地回答:“算算日子,应该就在这几天了。他每次都是派人送信,不会提前或者延后太多。”
“那就好。”贾正源点了点头,沉吟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守株待兔。等信一到,我们就立刻部署行动。”
他的话语里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原本还惶惶不安的张高明,心里也稍稍安定了一些。
……
五日后。
湘西地界,连绵不绝的深山之中,山腰处一条崎岖难行的小路上,两匹马正一前一后地缓缓前行。
周围是密不透风的林子,参天古木遮蔽了天光,只有斑驳的光点透过枝叶缝隙洒下,显得幽暗而寂静。
张高明胯下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眼睛被一条粗糙的黑布蒙着,双手也被麻绳反绑在身后。山里的湿冷空气让他忍不住一阵阵地咳嗽,每咳一声,本就虚弱的身体都跟着剧烈地颤抖。
在他身前不远处,另一个骑着马的汉子沉默地领着路。
那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面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脸上更是没有任何表情,仿佛一具会动的蜡像。
张高明虽然看不见,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从前面那人身上,正散发出一股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与他打了一辈子交道的尸气极为相似,却又有些不同,夹杂着活人的生气,甚是古怪。
一路无话,只有马蹄踩在落叶上的沙沙声和张高明的咳嗽声在林间回荡。
当天色渐渐暗淡下来,最后一丝光亮也被西沉的太阳带走时,两匹马终于停了下来。
前面的大汉翻身下马,动作有些僵硬地将两匹马的缰绳绑在一棵大树上。然后,他走到张高明身后,解开了绑着他双手的麻绳,又扯下了他眼前的黑布。
突如其来的光线虽然昏暗,还是让张高明不适地眯起了眼睛。
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处在一处陡峭的山崖之前。这地方他来过几次,熟悉得很,知道离那个神秘的村子不远了。
那汉子依旧一言不发,只是对着他招了招手,便转身朝着山崖边一块一人多高的大石头走去。
张高明不急不慢,跟着汉子的脚步跟了上去。
只见那汉子在大石头后面摸索了片刻,随着一阵轻微的机括声响,那块巨石竟然缓缓向一侧移开,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山洞口。
汉子率先走了进去,张高明犹豫了一下,手中不经意的滑落一张被折起来的三角黄符,两人一前一后,很快便消失在了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过后。
三道矫健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了山崖前,正是悄然跟踪至此的刘青、贾正源和侯子阳三人。
他们利落地翻身下马。
刘青看着那两匹被绑在树上的马,眉头微蹙:“马在这,人呢?”
侯子阳一落地,就没闲着,他绕着这片不大的空地四处转悠,这里敲敲,那里看看。忽然,他在那块巨大的岩石前停下了脚步,对着另外两人招了招手。
“师傅!刘青兄!你们快来看这有张高明给我们留下的信号”
刘青和贾正源快步走了过去,看着地上那张黄符,又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巨大岩石,心里都有些打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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