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数日,“森蚺”如同真正的幽灵,在情报网络的边缘游弋,留下些许涟漪便消失无踪。远程标记的屡屡受挫和其诡秘不定的行踪,让团队的氛围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一丝焦灼。面对这样一个将“隐匿”与“安全”融入本能的对手,常规手段似乎都已失效。
林轩与“档案”几乎陷入了不眠不休的状态。安全屋的主屏幕上,数据流日夜不息,无数条看似无关的信息被抽取、比对、关联、再丢弃。他们像是在沙漠中淘金,忍受着漫长而绝望的重复,只为了那几乎不存在的闪光。
“扩大范围,”“档案”的合成音因持续高负荷运算而带上了一丝极细微的沙哑,“不再局限于直接的行踪或交易记录。分析所有可能与‘森蚺’产生间接关联的事件节点——其掌控区域内的势力更迭、与其有竞争关系的组织异常沉默、甚至是一些边缘人物突然的暴富或消失……寻找其中的时间关联性。”
这是一个极其笨拙却又无比细致的方法。他们将“森蚺”可能施加影响力的所有事件标记在一条时间线上,然后回溯在这些事件发生后的特定时间段内,所有能被捕捉到的、与“森蚺”相关的微弱信号。
时间一天天过去,屏幕上失败的分析模型堆积如山。直到某个凌晨,烛龙的运算核心在处理一批来自南部边境区域的、几乎被当作垃圾数据丢弃的旧交通监控元数据时,捕捉到了一个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异常。
“发现一个可能的模式,”“档案”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不确定的波动,他将一组数据高亮投射在主屏幕中央。
那是三个不同时间点,分别位于不同国家、但地理环境极其相似的偏远区域——都是靠近国境线、人迹罕至的废弃河畔小码头。时间点上,分别对应着:“翡翠之路”一次成功的巨额交易交割后第三天;“夜枭”内部一次针对“森蚺”的潜在权力挑战被无声平息后一周;以及一次与境外武装势力险些爆发冲突、最终以对方退让告终的五天后。
在这三个时间点,通过极其模糊的卫星影像放大分析和周边零星的交通记录交叉验证,都捕捉到了一个极其相似的画面:一个孤独的身影,穿着普通的户外服装,坐在码头朽烂的木板上,手持钓竿,面向宽阔而浑浊的河水,一动不动,往往一坐就是大半天。身影的面容无法分辨,但其体态、坐姿、甚至那与环境格格不入的、仿佛凝固般的气质,经过“档案”的行为模式匹配算法分析,与“森蚺”的已知特征高度吻合。
“频率不高,但时间点……存在显着关联,”“档案”谨慎地分析着,“都是在完成重大交易,或度过重大危机之后。这像是一种……仪式?”
“信使”很快从他那庞杂的地下信息库中找到了佐证:“没错……有几个老家伙提到过,说‘森蚺’这人没什么嗜好,不近女色,不贪杯,唯一的怪癖就是偶尔会消失一两天,据说是去‘钓鱼’。以前只当是传闻,没想到……”
一个隐藏在极致谨慎下的,几乎算不上弱点的“习惯”,浮出了水面。
林轩凝视着屏幕上那几张模糊的、孤独垂钓的影像。这与“清道夫”那冷血、高效、时刻处于猎杀状态的形象格格不入。在那浑浊的河水边,在那废弃的码头上,他似乎剥离了所有身份,卸下了所有防备,仅仅是一个面对空旷水面的人。
“这不是放松,”“档案”进一步分析其行为数据,“他的心率、呼吸模式(根据极远距离的生命体征探测残余信号分析)并未显示出典型的放松状态,而是一种……极度的专注与放空并存。这更像是一种精神上的整理与重置,一种在血腥与算计之后,维系内心某种平衡的……必要仪式。”
唯一的,与“清道夫”身份不符的精神寄托。
这个发现让安全屋内的空气陡然变得不同。之前笼罩的焦灼被一种更加凝重的专注所取代。他们终于捕捉到了幽灵留下的一丝几乎不可闻的“气味”。
“确认这几个码头的位置、环境、进出路线、可能的监控盲区及周边威胁等级,”林轩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猎人终于锁定猎物踪迹时的冷静,“分析他下一次可能进行这种‘仪式’的时间窗口。”
“目标区域环境数据整合中……”“档案”迅速响应。
“已标记潜在监控节点与安全路径。”“烛龙”同步更新着地图信息。
“我会想办法确认他最近是否有‘值得庆祝’或‘需要平复’的大事发生。”“信使”也立刻行动起来。
习惯,尤其是这种深植于潜意识、用于维系精神平衡的习惯,往往是强大个体最不易察觉,也最难以改变的破绽。
“森蚺”或许能完美隐藏自己的行踪,能构筑坚不可摧的防御,能算计每一次交易的得失,但他无法完全摆脱内心深处那一点对于“宁静”的渴求,哪怕那宁静是建立在废弃码头的腐朽之上,伴随着浑浊河水的腥气。
林轩知道,这远非胜利的保证,但这无疑是他们在无尽黑暗中,看到的第一缕微光。下一次,当“森蚺”再次前往那心灵的避风港,试图在垂钓中整理他黑暗的秩序时,等待他的,可能将不再是河水与寂静。
而是审判的枪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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