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沉重的铁闸门在身后轰然关闭,金属撞击岩石的巨响,如同墓穴封土,不仅隔绝了来路,更像是一刀斩断了与那个尚存一丝虚伪秩序的“文明”世界最后的联系。回声在空旷而压抑的角斗场上空回荡,久久不散,敲打在每一个新来者的心上。
林轩的脚踏在兽笼那黏腻、潮湿的地面上,一股冰冷的寒意,混合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污秽感,顺着脚底板直窜头顶,让他头皮微微发麻。空气中,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腥味,混杂着粪便的恶臭、伤口腐烂的酸败气息,几乎凝成了实质,疯狂地钻进鼻腔,呛得人喉头发紧,胃部不受控制地翻搅。
十几名和他一样戴着编号镣铐的新人,如同被驱赶进屠宰场的羔羊,瑟缩着被押送到这片直径不过五十米的圆形场地中央。穹顶高处投下的光线,不知通过何种装置扭曲,显得昏黄而诡异,将地面上大片大片干涸成暗褐色的血迹、以及某些难以辨认的碎骨和毛发,映照得如同某种地狱绘卷,无声地诉说着此地曾经上演的无数惨剧。
“嗷呜——!”
一声低沉、沙哑,却饱含着最原始饥饿与暴戾的咆哮,猛地从对面那道更加厚重、刻满爪痕的漆黑闸门后传来。声音穿透铁栏,带着令人牙酸的磨砺感,冲击着每个人的耳膜。
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
三双幽绿色的瞳孔,如同黑暗中突然点燃的鬼火,自那闸门的缝隙后亮起,闪烁着残忍而饥饿的光芒,牢牢锁定了场中这群惊惶不安的“食物”。
看台上方,那些悬浮的、隐匿在阴影中的镜头,其上的红光微微闪烁,像是嗜血的眼睛。只有林轩能看见的内部网络弹幕,此刻已经如同决堤的毒液,疯狂地刷屏,恶意的文字化作无形的鞭子,抽打着他的神经:
“开盘了开盘了!赌这批新人几分钟死光!老子赌三分钟!”
“那个缩在后面的矮子,对,就他,编号719,我赌他第一个被撕碎!押五贡献点!”
“啧啧啧,快看他们那怂样,腿抖得跟筛糠似的,真他娘的下饭!”
“那个717,看起来最瘦,眼神倒挺沉?装模作样!待会儿看他怎么尿裤子!”
“别废话了,快开门!老子等不及看鲜血飞溅了!”
林轩站在人群边缘,强迫自己忽略那些恶毒的言语。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污浊的空气灼烧着气管,却也让他因恐惧而有些紊乱的心跳稍稍平复。他微微屈膝,将身体重心下沉,双脚不丁不八地站定,形成了一个最利于发力与闪避的姿势。目光如同淬火的匕首,穿透昏暗的光线,死死锁定在那扇即将开启的、象征着死亡与杀戮的闸门上。
左臂上,那道在与赵家冲突中留下的伤口,在此刻紧绷的肌肉下,传来阵阵隐痛,像是在不断提醒他现实的残酷,以及……活下去,必须付出的代价。
烽火式笔触:
笼门将启,困兽犹斗。这世间最大的残忍,有时并非绝望本身,而是先给予一线微光,让人误以为那是希望,再将其亲手碾碎,碾成比绝望更深的尘埃。而此刻的林轩,连那一点自欺欺人的微光都已熄灭。他站在这里,站在血腥与腐臭交织的地狱绘图上,唯一的奢望,便是能从接下来的獠牙利爪下,抢回一条命。活着,变成了一种需要拼尽一切去搏杀的,最低限度的贪婪。
“嘎吱——吱呀——”
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响起,那扇沉重的漆黑闸门,开始缓缓向上拉升。门后的黑暗如同黏稠的墨汁,那三双幽绿色的兽瞳,在黑暗中缓缓移动,越来越近,伴随着粗重、滚烫的喘息声,以及利爪刮擦地面的刺耳声响。
一股更加浓烈、更加野性的腥风,率先从门缝中汹涌而出,扑面而来!
新人中,有人发出了压抑不住的呜咽,有人双腿一软瘫坐在地,裤裆瞬间湿透,散发出骚臭。
林轩的瞳孔微微收缩。他看清楚了!
那是三头体形堪比壮牛、形似鬣狗却又更加狰狞的生物!它们皮毛斑驳,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疤,裸露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暗红色。巨大的头颅上,吻部突出,獠牙外翻,滴落着粘稠的涎液。最令人心悸的是它们那双毫无理智、只有纯粹杀戮欲望的幽绿眼睛,以及肌肉贲张、充满了爆炸性力量的四肢。
“是……是裂齿犬!三头!”新人中,一个似乎有些见识的壮汉声音颤抖,带着绝望喊道,“完了……我们死定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语,闸门完全升起的瞬间,三头裂齿犬后肢猛地蹬地,化作三道暗红色的残影,带着腥风,如同离弦之箭,朝着人群最为密集的地方扑杀而来!速度快得惊人!
“啊!”
“别过来!”
惨叫声瞬间爆发!
首当其冲的两人,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巨大的冲击力扑倒在地。一头裂齿犬张开血盆大口,猛地咬下,“咔嚓”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裂声,其中一人的头颅就像被砸碎的西瓜般爆开,红白之物飞溅!另一人则被另一头裂齿犬一口咬住了肩膀,疯狂甩动,撕扯下大块血肉,凄厉的惨叫戛然而止,只剩下喉咙被扯断的嗬嗬声。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