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的京城还浸在薄雾里,各条青石板路上已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停售?
还毒素反噬?”张府二夫人攥着金帕的手直抖,金帕边缘绣的缠枝莲被指甲勾出丝缕,“上个月我花三百两买的金丹,说保一年平安,如今倒成催命符了?”她话音未落,身后穿石榴裙的年轻妇人突然尖叫——她刚摸向自己脖颈,那里不知何时起了一串红疹,像被毒蚁啃过的痕迹。
济世堂前的青砖墙下,人群越聚越密。
有管家模样的人踹开门槛冲进去,却在看见正堂中央的白影时顿住脚步。
慕云歌端坐在梨木雕花案后,白衣无一丝褶皱,腕间银铃随抬手动了动,“各位既是来复诊,便按顺序坐。”她语调轻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锋利,像一柄藏在锦缎里的刀,“青黛,给张夫人看座——她方才急得撞了门框,额角该肿了。”
青黛应声上前,扶着张夫人坐下时,果然摸到对方额角有块热烫的肿包。
张夫人倒抽冷气,再不敢发作,只盯着慕云歌案头那叠《排毒承诺书》。
墨迹未干的纸页间飘出淡淡松烟墨香,最上面一张写着“如实申报近三年非法所得及行贿记录”,末尾压着济世堂朱红印鉴。
“我……我就是个内宅妇人,哪懂什么非法所得?”李将军的续弦夫人捏着帕子赔笑,指尖却把帕子绞成了麻花。
慕云歌的银针刚触到她腕脉,便“啪”地拍在案上:“李夫人上月初一,可曾让管事给户部周侍郎送过两箱西域玛瑙?”她抬眼时,眉心朱砂痣像滴要落的血,声音陡然沉下,如寒泉入骨,“那玛瑙里掺的红砒霜,够让周侍郎的宠妾毒发三次——你当本医圣查不到账外走货的琉璃单据?”
李夫人瞬间白了脸,膝盖一软就要跪,被青黛及时扶住。
她颤抖着抓起笔在承诺书上按了手印,墨迹晕开时,系统蓝光在慕云歌眼底闪过——【金融反制模块升级:赃款追溯率提升至90%】。
她唇角微扬,低喃:“九成?还不够。我要的是百密无一疏。”
日头移到正空时,济世堂后堂的炭盆烧得正旺。
慕云歌望着案上堆成小山的承诺书,指尖敲了敲最底下那份——户部侍郎周某的。
“小姐,周府的马车在后门候着。”青黛掀帘进来,袖口沾着药香,“那周侍郎在马车上直擦汗,帕子都拧出水了。”
“让他等。”慕云歌轻啜一口茶,眼神冷得像冬夜的星,“贪官的心跳,总是比常人快半拍——等他再抖三回,再来见我。”
她起身时,腰间玉佩轻响。
她对着铜镜理了理鬓发,镜中映出窗外摇晃的树影——是凤玄凌派来的暗卫在守着。
自他昨夜带着染血的木匣闯进来后,她便让谢刃加派了人手,但那男人……想到他苍白着脸把太监舌头放进药罐时的眼神,她指尖在袖中攥紧,低声自语:“疯得越狠,就越不能放手。”
后堂门被敲响时,周某的官靴声先传了进来。
他穿了件半旧的青衫,哪还有半分侍郎的体面,“慕医圣,在下……在下愿交账本,求您给解药。”他从怀里掏出个檀木盒,盒盖一开,里面整整齐齐码着账册,“这是近三年截的军粮款,每月三十万两,都进了东宫……”
“我不缺账本。”慕云歌倒了杯茶推过去,茶烟袅袅模糊了她的眉眼,语气却像冰针落地,“缺的是……一个能在朝堂上吐沙的人。”她取出支银针,在灵泉里浸了浸,银针泛起淡金涟漪,“明日大朝会,你喝下这杯茶。”她垂眸一笑,温柔得近乎残忍,“会吐沙粒,也会吐实话——不伤脏腑,就是有点疼。忍得住吗,周大人?”
周某盯着那杯茶,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今早夫人给他看的红疹,想起昨夜做的噩梦——自己七窍流着黑血,肝肠像被钝刀绞成碎片。
他颤抖着捧起茶盏,“慕医圣……您说的可当真?”
“自然当真。”慕云歌望着他叩首离去的背影,轻声对空气道,“系统,确认催吐引剂量。”
【检测完成,剂量精准,可刺激胃部神经引发呕吐,无永久性损伤】
她冷笑一声:“我若想杀他,何必用茶?”
她转身时,后窗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
凤玄凌扶着窗沿踉跄进来,玄色大氅沾着泥点,腕间缠着的绷带渗出血痕。
“歌儿。”他哑着嗓子唤她,像被雨淋湿的狼犬,“谢刃说你在审贪官,我等不及。”他举起手里的木匣,匣中浸着的舌头还在滴血,“太子的贴身太监说……要让你外祖全家战死边关。”
慕云歌的呼吸顿了顿。
她接过木匣,将舌头扔进熬着药汁的陶罐,火光一闪,冒出腥绿雾气,“正好,做‘舌辨毒’实验。”她头也不回,“你又擅自行动了。我说过,你的命不是只有你自己能毁。”
他拽住她手腕,掌心烫得惊人,像块烧红的炭,“你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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