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刃闻言,身体猛地一震,瞬间明白了什么,重重点头:“属下明白。”
“去吧。”慕云歌挥了挥手,“若我没猜错,这盘棋,从先帝驾崩的那一夜,就已经开始了。有人,借着死人的名义,给活人喂了十几年的毒。”
三更时分,万籁俱寂。
卧房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发出巨大的撞击声。
凤玄凌一身单衣,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他脸色苍白如纸,双眼布满血丝,整个人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他手中死死攥着一枚早已褪色的婴儿长命锁,银质的锁片上,刻着一个模糊的“安”字。
“这是……我唯一留下的东西。”他一步步走向慕云歌,声音嘶哑得如同破裂的风箱,“是我母妃……给我那个早夭的弟弟亲手做的。他们都说,我弟弟是体弱,染了风寒病死的。”
他停在慕云歌面前,缓缓摊开手掌,那枚长命锁安静地躺在他因用力而颤抖的掌心。
“可我刚才,做了一个梦。”他抬起头,那双曾经睥睨天下的凤眸,此刻盛满了孩童般的迷茫与恐惧,“我梦见母妃抱着我哭,她一直说,一直说——‘玄凌,你弟弟不是病死的,是被人灌药呛死的……他不是病死的……’”
他的身体晃了晃,仿佛随时都会倒下,眼中最后一点光亮也熄灭了。
他看着慕云歌,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问自己:“歌儿,你说……我是不是……也根本不该活着?”
话音未落,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地甩在了他的脸上。
“啪——!”
力道之大,震得慕云歌自己整个掌心都麻了。
凤玄凌被打得偏过头去,整个人都愣住了,耳边嗡嗡作响。
慕云歌胸口剧烈起伏,她攥紧发疼的手,一步上前,揪住他的衣领,几乎是吼了出来:“你要是死了,谁去替你那个被灌药呛死的弟弟报仇?!谁去为你那个含冤而死的母妃雪恨?!谁来……陪我一起拆了这座吃人的庙?!”
他僵硬地转过头,看着她眼中燃烧的怒火,那怒火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他混沌绝望的识海。
报仇……雪恨……
下一刻,他猛地伸出双臂,用尽全身力气将她死死抱在怀里,那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他把脸埋在她的颈窝,像一个溺水之人抓住了世间唯一的浮木,压抑了十几年的痛苦、愤怒、不甘与委屈,在这一刻尽数化作剧烈的颤抖,席卷了他高大的身躯。
慕云歌被他勒得几乎喘不过气,却没有挣扎。她只是静静地站着,任由他汲取着自己身上所有的温度和力量。
良久,他的颤抖渐渐平息,但抱着她的手臂却没有丝毫放松。
黑暗中,只剩下两人交织的呼吸声和擂鼓般的心跳。他身上的毒,是悬在两人头顶的利剑,而他失控的情绪,则是递给敌人最锋利的刀。
这盘棋,从今夜起,才算真正开局。
窗外,夜色愈发粘稠,沉闷的空气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酝酿,仿佛一场席卷京城的风暴,随时都会压顶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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