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巨门在令人牙酸的机括声中缓缓升起,门后并非预想中的金碧辉煌,而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暗。
一缕缕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寒光自缝隙中涌出,如水银般流淌在地,将四人的脸庞映照得忽明忽暗,神情各异。
慕云歌下意识地握紧了腕间的红绳手链,那细微的凸起感是她最大的依仗。
系统界面仍在视网膜上清晰地运行,但最顶端那一行权限标识,却已悄然变成了【核心宿主·凤云歌】。
凤云歌。
不是她穿越后用的“慕云歌”。
一阵刺骨的寒意从尾椎直窜天灵盖。
她瞬间明白了一切。
这具身体的原主,或许本就叫凤云歌。
所谓的“慕家嫡女”,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精心编织的谎言,一个用来掩人耳目的伪造身份。
她是谁?
她究竟是谁?
这个念头如疯长的藤蔓,瞬间缠绕住她的心脏,让她呼吸一滞。
指尖的微颤没有逃过凤玄凌的眼睛。
他没有多问,只是不动声色地侧过身,将她完全护在身后,宽阔的脊背隔绝了那令人不安的幽光。
他温热的掌心覆上她冰凉的手背,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无论你是谁,门后的路,我陪你走到底。”
这句承诺像一道暖流,瞬间驱散了慕云歌心底的迷惘与寒冷。
她稳住心神,抬眸看向他坚毅的侧脸,轻轻点了点头。是的,无论她是谁,眼下的路,必须走下去。四人鱼贯而入,密室内的景象一览无余。
这里空旷得令人心慌,唯有正中央矗立着一座三足两耳的青铜巨鼎。鼎身遍布繁复的星象图纹,古朴而神秘,仿佛承载着上古的秘密。
在鼎腹最核心的位置,赫然嵌着一道精巧的锁孔,其形状与凤玄凌给她的那支凤氏金簪,分毫不差。一切线索似乎都指向了这里,只要将金簪插入,就能解开所有谜团。
然而,慕云歌却没有立刻上前。她从怀中取出那支依旧沾染着干涸血迹的金簪,冰冷的触感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母亲的悲剧。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反而蹲下身,仔细审视着地面。光滑如镜的石板上,布满了蛛网般的细密裂隙。
她从随身的药囊中取出一个小水囊,拧开盖子,小心翼翼地将一滴灵泉水滴在脚下的裂隙上。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滴水珠并未顺着裂隙下渗,反而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竟逆着重力向上倒流了三寸有余,最终悄无声息地渗入了一道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机关暗槽之中。
“呵。”慕云歌发出一声极轻的冷笑,眼中寒芒乍现,“这不是什么藏宝室,这是一个陷阱。有人算准了我们会用金簪开锁,一旦触发,恐怕引来的不是宝藏,而是早已埋伏好的杀手。”
话音刚落,谢刃反应极快,他横剑在手,瞬间封住了唯一的退路,警惕地盯着身后幽深的甬道。青黛则从袖中摸出一枚鸽蛋大小的香丸,悄然用火折子点燃。
一缕无色无味的轻烟袅袅升起,迅速弥漫开来。“这是‘蔽影香’,”她低声解释,“能暂时混淆人的视觉,就算对方有夜视之能,也难以在短时间内锁定我们。”
慕云歌赞许地看了她一眼,转而从发间抽出一根远比金簪纤细得多的银针。
她屏住呼吸,将银针的尖端轻轻探入那复杂的锁孔之中,凭借着前世外科医生般精准的手感,小心翼翼地拨动着内部的机簧。
她绕过了最核心的那个致命陷阱,转而触动了另一组更为隐秘的结构。
“嗡——”
一声低沉的嗡鸣自铜鼎内部响起,仿佛古老的巨兽苏醒。鼎身上的星象图纹骤然亮起,开始以一种玄奥的轨迹缓缓旋转。与此同时,正对着他们的那面石壁上,一行行字迹如鲜血渗透般浮现出来,字字猩红,触目惊心:
“药可活万民,亦可灭一国。持此令者,代天行罚。”
冰冷的机械音几乎在同一时间于慕云歌的脑海中弹出:【警告!检测到原始指令残留——‘药灵计划’启动条件已满足。】
药灵计划!
慕云歌猛然瞪大了双眼,一个颠覆性的真相在她脑中轰然炸开。
原来,世间传言的所谓“药灵转世”,根本不是什么神话传说,而是由先帝在暗中主导的一项惊天秘策!
他们以传说中的灵泉为引,试图培育出一个能够完全掌控天下医药命脉、本身即是一座行走的人形药库的“终极兵器”!
而这具身体,正是当年那场残酷实验中,唯一存活下来的实验体!
凤玄凌死死地盯着墙上的血字,俊美的脸庞在血光的映衬下显得阴沉无比。
他忽然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笑,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讽刺与怒火:“所以,你们把我母后含冤赴死时用的金簪,当作开启一个‘药库’的钥匙?”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话音未落,他猛地抽出腰间那柄削铁如泥的短匕,手起刀落,一道寒光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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