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一道冰冷的、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慕云歌的灵魂深处震响:【警告:检测到目标脑域存在双重能量波动——主导人格‘凤昭禹·暴君’已将次级人格‘凤昭禹·仁君’长期压制并囚禁于识海深处。】
这道提示如同一道惊雷,瞬间劈开了所有的迷雾。
慕云歌豁然醒悟,原来如此!
那个曾经开创了大衍盛世、以仁德着称的先帝,恐怕早在追求长生的扭曲道路上,就已经被自己亲手“杀死”了。
如今站在这里的,不过是他在对死亡的极度恐惧和对权力的无尽贪婪中,分裂出的一个极端、疯狂的人格!
“你根本不是大衍的帝王!”慕云歌的声音清越而决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精准地刺向对方最脆弱的神经,“你只是一个被长生执念逼疯了的妄想症患者!你怕死,怕到不惜杀妻灭子,用亲生骨肉的魂魄和鲜血来为你这具腐朽的躯壳续命!”
这番话语如同一把钥匙,彻底打开了暴君人格的狂怒闸门。
然而,也正是这剧烈的情绪波动,给了被囚禁的那个灵魂一丝可乘之机。
地宫深处,那口悬浮于血河之上的黄金巨棺猛然一震。
一道淡金色的虚影从凤玄烬冰冷的尸身上挣扎而出,那正是他被抽离的、尚未完全消散的残魂。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带着对父亲最后的孺慕与决裂,狠狠撞向了金棺内壁镶嵌的一块核心玉石!
“咔嚓!”
玉石应声碎裂,金棺的能量循环瞬间中断。
一道微弱却温润的光影从碎裂处流溢而出,在半空中凝聚成一个年轻男子的模样。
他面容俊朗,眉眼间带着与生俱来的温和与悲悯,正是尚未被长生执念吞噬的青年凤昭禹。
他悲哀地望着眼前的惨状,声音飘渺而充满了无尽的悔恨:“诸位……朕……对不起……是朕,没能守住自己的本心……”
光影仅仅存在了一瞬,便如烟尘般消散。
然而,他身上那股纯正的、属于“仁君”的气息,却像一滴清水滴入了滚沸的油锅,让整个以怨念和诅咒构筑的血祭大阵出现了致命的裂痕。
就是现在!
慕云歌眼中精光一闪,毫不犹豫地将一直紧握在手中的记忆结晶猛然捏碎。
十二道浓郁到化为实质的怨念,如同十二条复仇的毒蛇,发出无声的尖啸,顺着那道裂缝,潮水般涌入大阵,直击“暴君人格”的精神中枢!
“不——!”
先帝干尸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嘶吼,在王座上疯狂地扭动挣扎。
“我是大衍之主!我是万古不朽的帝王!你们这些蝼蚁,休想撼动朕!”
然而,他的咆哮再也无法掩盖身体的败亡。
一道道狰狞的裂痕从他干枯的皮肤上蔓延开来,从裂缝中溢出的,并非鲜血,而是一种粘稠的、散发着金属光泽的金色液体。
透过那些裂口,可以清晰地看到,他躯壳的内部,根本不是血肉之躯,而是由无数张符纸层层叠叠缝合、被密密麻麻的符咒缠绕的傀儡结构!
“你的身体,早就已经不属于你了。”慕云歌冷漠地道出最后的真相,声音清晰地回荡在摇摇欲坠的地宫中,“它不过是一个用符纸缝合、依靠他人魂魄供养的假货。现在,这出闹剧该结束了。”
她猛然转身,目光灼灼地看向身旁的凤玄凌:“现在,轮到我们来为这一切收场了。”
凤玄凌重重地点头,那双曾被血色浸染的眸子里,此刻燃烧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他没有丝毫犹豫,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如红雾般喷洒在他手中的长剑之上,剑身发出一阵渴望的嗡鸣。
与此同时,他抬起覆满伤痕的左手,毫不迟疑地按在了慕云歌的心口。
“你说过,我们的命,是绑在一起的。”他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疯狂的沙哑,眼底的猩红再次翻涌而起。
但这一次,不再是被动承受的痛苦,而是他主动激发的、属于“蚀骨焚心”的狂躁力量。
“今天,我不压制它了。就让它帮我,亲手斩了这个老东西!”
疯劲与药灵之力在他体内交融碰撞,非但没有让他失控,反而通过与慕云歌心口的连接,形成了一种狂暴而又稳定的平衡。
他高高举起长剑,剑势卷起无边煞气,宛如一道自九天而落的雷霆,带着焚尽世间一切污秽的意志,轰然劈落!
就在剑光亮起的一刹那,地宫的另一端,青黛果断地做出了决断。
她一把抓住身旁的谢刃与萧振威,厉声喝道:“按计划后撤!”
她迅速从怀中取出一支造型古朴的线香,以火折点燃。
一股无色无味的青烟袅袅升起,迅速渗入地底。
这是慕云歌早就留下的最后退路——断脉香。
一旦点燃,能引发地宫所在的地脉产生三十息的短暂凝滞,为他们争取到一线生机。
“可是小姐和王爷还在里面!”萧振威双目赤红,挣扎着想要冲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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