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玄凌周身萦绕的寒气尚未散尽,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却燃着两簇疯狂的火焰。
他紧紧箍着慕云歌的腰,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廓,带着一丝病态的亢奋:“我告诉那老鬼,我不稀罕他的龙椅,但我媳妇想要整座皇宫种药田。你说他气不气?”
这番话语近乎呓语,却又带着凿穿一切的决绝。
慕云歌心中一紧,没有被他言语中的狂傲所惑,反而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
她挣开他的怀抱,微凉的指尖迅速贴上他的额头。
惊人的热度透过皮肤传来,几乎烫手。
与此同时,她脑海中冰冷的系统提示音骤然响起:【警告:检测到宿主体内存在微弱龙脉共鸣频率,来源为外部接触。】
果然。
慕云歌眸光倏地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只轻轻抚平他因激动而微蹙的眉头,声音压得极低:“看来,你不止带回了记忆。”他带回来的,还有一丝不属于他,却强行与他纠缠的龙脉气息。
次日天光微亮,太极殿内便已站满了文武百官。
龙椅空悬,御座之下却暗流汹涌。
队列之中,礼部尚书之子李文博手持象牙笏板,上前一步,声音洪亮地划破了殿内的沉寂:“启禀各位大人!摄政王殿下监国以来,功绩卓着,威望日隆,然功高震主,亦是天下之忧。为安抚天下人心,彰显王室正统,臣恳请摄政王殿下早日册立正妃,以固国本!”
他话音刚落,工部侍郎赵庸立刻出列附和,目光阴鸷地扫过殿中众人:“李大人所言极是!慕氏虽出身尚书府,然其过往行径乖张,德行有亏,实不堪母仪天下之重任。为王爷计,为社稷计,宜另择宗室贤淑女子为妃,方为正道!”
此言一出,犹如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
殿中群臣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声汇成一片嗡鸣。
不多时,竟有十余位官员联袂上前,共同呈上了一本厚厚的奏折,封皮上赫然写着——《请立新后以安社稷疏》。
王府之内,青黛几乎是小跑着冲进药房,脸上满是压抑不住的焦急与愤怒:“小姐,不好了!朝堂上那帮老匹夫,简直欺人太甚!他们打着什么‘王室正统’的旗号,非要逼王爷娶那个什么劳什子的宗室郡主,说穿了,就是想安插个眼线进来,掌控咱们王府的内务!”
慕云歌正立于一座半人高的紫铜药炉前,手中握着一柄白玉药匙,不疾不徐地搅动着炉内正在研磨的药粉。
那药粉呈淡青色,散发着一股清雅的草木香,正是她新近调配的“静心散”。
听到青黛的话,她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只是眼帘微抬,声音淡然如水:“急什么?让他们闹去。”
她舀起一勺药粉,置于白瓷碟中,用指尖沾了一点,送到鼻尖轻嗅,随即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们以为‘正统’是刻在玉牒上的血统,却不知道,真正的‘正统’,是埋在这皇城地下的命脉。”话音落下,她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琉璃瓶,小心翼翼地倾倒出一滴晶莹剔透的液体。
那液体一落入药粉,便瞬间融入其中,让那淡青色变得愈发清亮。
“这是加了灵泉水的,药效会更深,也更隐蔽。”她将调配好的药粉重新封入一个精致的瓷瓶,递给青黛,“想办法送去太医院,就说是我为几位操劳国事的老大人特制的安神茶料,让他们加在每日呈给各部尚书的茶水里。”
青黛一怔,瞬间明白了小姐的意图,脸上的怒气化为一丝冷笑,重重点头:“奴婢明白!”
与此同时,皇城的另一端,夜幕已然降临。
凤玄凌一身玄衣,与夜色融为一体,带着同样沉默的谢刃,避开所有巡逻禁军,来到了一处荒废宫殿的墙角下。
这里,正是当年挖掘出那枚禁忌命核的初始位置。
凤玄凌蹲下身,亲手挖开湿润的泥土,直至触碰到坚硬的基石。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玉匣,匣身漆黑,上面用金线刻满了无人能识的繁复符文。
他打开玉匣,里面静静躺着三样东西:一缕他新剪下的头发,三滴用秘法保存、尚有余温的心头血,以及半片已经破碎,却依旧能感受到彼此存在的共感丹。
他将玉匣稳稳地放入坑中,动作轻柔,仿佛在安放一件绝世珍宝。
而后,他抬起头,看向远处巍峨的宫殿轮廓,声音低沉而沙哑,充满了压抑的疯狂:“他们说我不配当皇帝?那我就让这地下的东西,认我为主。”
一直警戒四周的谢刃闻言,身形微不可查地一僵,他沉默了片刻,终是忍不住低声道:“王爷,此举……是以自身精血为引,强行篡夺龙脉气运。若被发现,便是无可辩驳的篡逆之罪。”
凤玄凌缓缓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唇边勾起一抹森然的冷笑:“我活着的时候,没人敢定我的罪。若是我死了,更轮不到他们在我坟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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