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瑞看着他俩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只觉得一股气憋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他猛地抬手,揪着自己本就稀疏的头发,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就摊上你们这两个活祖宗——!”
这话一出,围观众人憋笑憋得肩膀直抖,却没人敢笑出声。
沈长瑞气得手都发抖的指着一大一小,“你们,你们给我说清楚事情的经过。封千岁你是不是对自己那跟破烂一样的体质有什么误解,还有上官煊刚执行完任务还有精力闹事。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还能打起来,真是稀奇啊!”
这个时候两人倒是默契得很,几乎连唇角掀动的弧度都分毫不差,异口同声地冲沈长瑞嚷道:“是她/他先惹得我!”
话音刚落,两人又像是被对方的声音烫到一般,齐刷刷地扭过头,嫌弃地剜了对方一眼。那眼神里的鄙夷简直要溢出来,末了还极其同步地翻了个大白眼,梗着脖子转回去,鼻尖几乎要翘到天上去。下一秒,又是一模一样的一句:“别学我说话!”
沈长瑞听得太阳穴突突直跳,额角的青筋都快要绷断了,一口气憋在胸口,差点没背过气去。他猛地转头,视线如同淬了冰的刀子,狠狠剜向走廊另一侧——那儿正围了一圈军医部的人,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眼底的看热闹劲儿藏都藏不住。“洛医生!”沈长瑞咬着牙,声音里都带着颤音,“你来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事情经过,事无巨细,给我说清楚!”
被点名的洛澄阳慢悠悠地从人群里走出来,他抬手,指尖轻轻推了推鼻梁上那副细框银边眼镜,镜片折射出走廊顶灯冷白的光,掩去了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
自打封千岁空降北沙军区军医部,这栋往日里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的大楼,就彻底没了安生日子,热闹得快赶上集市了。
他走到沈长瑞面前,唇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笑,语气里带着几分打趣:“指挥官,消消气。咱们军医部啊,有一个封家主就够闹腾的了,您可千万别跟着添火气,不值当。”
沈长瑞愤愤地瞪了他一眼,胸口的火气更盛了。合着他这位好友是嫌他这儿不够乱,特意跑来火上浇油,还不忘挖苦他几句。
谁不知道,昨天封千岁被按着做全身体检,全程被洛澄阳拿捏得死死的,半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当场就记恨上了这位笑里藏刀的军医。
今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她就揣着一肚子坏水来了,在军医部里上蹿下跳地捣乱。一会儿把洛澄阳的实验记录本藏进消毒柜,一会儿又偷偷给值班室的白大褂袖口系上死结,花样百出。
洛澄阳早就习惯了她的小打小闹,反正掀不起什么大浪,也就由着她去闹,权当是给这枯燥的军营生活添点乐子。
封千岁这人,向来是个七窍玲珑心的,调皮捣蛋也极有分寸。每次闹腾,都能精准地踩在别人的爆点上,把人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把她拎起来揍一顿,可偏偏又没触碰到任何人的底线,让人只能憋着一肚子火,半点法子都没有。
就像这会儿,她正攥着一只不知从哪儿摸来的羽毛毽子,在走廊里跑得正欢。赤脚踩在光洁的地砖上,发出“噔噔噔”的清脆声响,她的散落长发在脑后甩成一道利落的弧线,银铃般的笑声洒了一路。
眼看就要冲到走廊尽头的转角,她只顾着回头冲身后追着喊她的小护士做鬼脸,脚下丝毫没减速,冷不丁就撞上了一个刚拐过来的坚实胸膛。
“嘭”的一声闷响,封千岁只觉得鼻尖一阵发酸,还没来得及喊疼,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猛地推了回去。对方显然是刚执行完任务,浑身的煞气还没散,属于硝烟与血腥的凛冽气息扑面而来。
是上官煊——他刚从前线回来,胳膊上缠着渗血的纱布,显然是急着来处理伤口。骤然被撞,常年在生死线上游走养成的应激反应瞬间被触发,他几乎是本能地抬手,铁钳般的手指精准地扼住了封千岁的脖颈,手腕猛地发力。
封千岁只觉得喉咙一紧,呼吸瞬间停滞,身体不受控制地被摁在了冰冷的墙壁上。后背撞上墙面的刹那,疼得她眼前发黑,脖颈处传来的力道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让她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指尖因用力而凸起的骨节。
她下意识地抬手去掰上官煊的手,却发现那力道纹丝不动,只能眼睁睁看着上官煊那双染着戾气的眸子,沉沉地落在她脸上,眸底的寒意几乎要将她冻僵。
封千岁哪是什么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脖颈间的窒息感刚漫上来,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就飞快地闪烁了两下,淬着狡黠与狠劲的光。指尖悄然捻了个诀,一股无形的力道缠上上官煊的四肢百骸,那铁钳般扣着她脖颈的手果然微微一松。
可这松动不过一瞬。
上官煊喉间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哼,额角青筋骤然暴起,周身的煞气猛地翻涌上来,像是有一头蛰伏的猛兽冲破了桎梏。他竟硬生生挣脱了那股无形的控制,指腹重新收紧时,力道比方才还要重上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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