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地缚灵的第一天,林凡在鸡鸣中醒来,然后发现自己飘在半空。
字面意义的飘——他整个人离地三寸,像被无形的绳子吊着。夜枭蹲在枕头上舔爪子,金瞳里满是幸灾乐祸:“恭喜,正式扎根了。副作用是暂时没法脚踏实地。”
林凡试图控制身体下沉,结果在天花板上撞了个包。楚无涯在隔壁屋笑出声:“别折腾,地脉在适应你,你也在适应地脉。三天就好。”
三天。林凡算了算,正好是青溪镇赶集的日子。他想象自己飘在集市上空卖韭菜盒子的场景,觉得这画面过于惊悚。
“有办法暂时落地吗?”
“有。”楚无涯的声音传来,“让地脉承认你是‘必需品’。比如…去帮王婆点豆腐。”
林凡飘到后院。王婆正在点卤,见他飘进来,手一抖,卤水滴歪了。
“林、林小哥…”王婆盯着他离地的脚,“你这是…”
“练功,练功。”林凡面不改色地撒谎,伸手去接卤水壶。指尖触及壶柄的瞬间,一股暖流从地底涌上,他脚下一沉,落地了。
“看,好了。”林凡稳稳当当地站着,甚至掂了掂卤水壶,“王婆,今天豆腐嫩不嫩?”
王婆愣愣地看着他脚下——青石板上,以他双脚为中心,蔓延出细密的金色纹路,像树根,又像血管。纹路一闪而逝,但豆腐锅里的豆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固成了嫩白如玉的豆腐。
“神、神了…”王婆喃喃。
林凡也愣住了。他感觉到脚下的大地在“呼吸”,每一次脉动都带来海量信息:东街李家的老母鸡要下蛋了,西巷赵家的母猪要生了,镇口那棵老槐树的根又往下扎了三寸…甚至,他能“听”到三千六百个韭菜盒子的心跳。
“地脉共鸣。”夜枭跳上他肩头,“你现在是青溪镇的活地图兼天气预报兼…韭菜盒子定位仪。”
这能力有用,也麻烦。比如周小凡来请教功课时,林凡刚翻开《论语》,脑子里就冒出“周小凡昨夜尿床了”的信息,差点没绷住。又比如李婶来借醋,他脱口而出“醋缸在灶台底下第三块砖后面”,李婶看他的眼神像见了鬼。
最麻烦的是楚小银。这丫头自从林凡成了地缚灵,就天天缠着他“飞高高”。林凡试过一次,抱着她在屋顶上飘了三圈,下来时被楚无涯用拐杖追着打:“地脉之力是给你哄孩子的吗?!”
但林凡渐渐发现,地缚灵的身份,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好处。
赶集日那天,他照例出摊卖韭菜盒子。刚飘到集市(是的,他还是没法完全控制离地高度),就感觉地脉传来警报:西市口,张屠户的肉案底下,地气淤结,三刻钟内必塌。
林凡飘过去,假装挑肉,脚尖轻轻点地。地脉之力如流水般渗入,疏通淤结。张屠户浑然不觉,还多切了二两五花肉给他:“林小哥,你最近气色真好,飘着都红光满面的。”
午时,地脉又报警:私塾房梁有白蚁,三日内必断。林凡飘去“听课”,趁周小凡转身板书,手指轻点房柱。地气上涌,白蚁巢穴瞬间钙化,硬得像石头。下学时,周小凡挠头:“奇怪,今天屋子格外牢固。”
傍晚,最大的一次警报来了:醉仙楼地窖,李婶藏了十年的女儿红,酒坛裂缝,半刻钟后就要漏光。林凡冲进地窖时,李婶正在开坛。他一把抢过坛子,手指拂过裂缝,地脉之力将裂缝“愈合”如初。李婶目瞪口呆:“林小哥,你这手…”
“祖传补坛手艺。”林凡面不改色。
夜里,林凡盘坐在床上,感受着地脉的流动。那三千六百个韭菜盒子的“心跳”越来越清晰,他甚至能“看”到它们在泥土中缓慢发酵,地气滋养下,面皮里的每一粒面粉都在发生微妙变化。
“不是普通韭菜盒子。”夜枭突然开口,“是‘龙脉饽饽’。”
“什么?”
“楚无涯那老混蛋,把三千六百条微型龙脉封在了韭菜盒子里。”夜枭尾巴轻扫林凡的脸颊,“所以青溪镇地气才这么旺,所以他才能用这个唬住观测者——下面真有‘龙脉’,只不过…是韭菜馅的。”
林凡震惊得说不出话。用龙脉…做韭菜盒子?这手笔,这脑洞,这暴殄天物的程度…
“所以我能感应到它们,是因为…”
“因为你现在是地脉的一部分。”夜枭跳下床,尾巴指向地下,“那三千六百个盒子,现在是你的‘电池’。地气不足时,挖一个出来吃了,能顶三天。”
“吃…龙脉?”
“韭菜馅的。”
林凡沉默良久,突然大笑出声。笑着笑着,眼角有了泪。
楚无涯这个疯子,用最荒唐的方式,给他留了最实在的家底。
夜枭舔舔爪子:“对了,还有个事。地缚灵有个规矩:每月十五,得给土地公上供。”
“上什么?”
“你的血。”夜枭甩尾,“一滴就够,滴在镇中央的老槐树下。算是…交房租。”
林凡愣住:“土地公…真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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