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青溪镇的第七天,林凡在庙门口晒成了咸鱼。太阳很好,晒得人骨头缝都酥了,他瘫在躺椅里,一根手指都懒得动。地龙与山融合的后遗症之一:嗜睡,像冬眠的熊,能躺着绝不坐着,能闭眼绝不睁眼。
夜枭蹲在供桌上舔毛,舔一口,骂一句:“菜鸟,你就不能动弹动弹?庙里都结蜘蛛网了,香客来了还以为山神死了。”
“死了好,死了清净。”林凡眼皮都不抬,“再说,我现在是山,山需要动吗?山只需要…躺着。”
“那你倒是躺个山样啊!谁家山瘫在躺椅上流口水?”
林凡抹了把嘴角,确实有口水。他翻了个身,面朝庙里,看见苏晴正在擦神像。她擦得很仔细,一寸一寸,像在擦拭什么易碎的珍宝。神像是新塑的,林凡的脸,憨笑着,手里托着个韭菜盒子——这是李婶的主意,说山神就得接地气,韭菜盒子最接地气。
“师娘,”林凡懒洋洋地问,“主编还没来?”
苏晴摇头,比划:没。
“奇了怪了。”林凡坐起来,挠挠头,“按那老东西的性子,早该杀上门了。这都七天了,连个信都没有,不对劲。”
“也许在憋大招。”夜枭甩尾巴,“比如把青溪镇从地图上抹掉,或者把你山神编制撤了,让你下岗再就业。”
“撤就撤呗,正好专心送外卖。”
“送个屁,你现在是山,山能送外卖?”
“山为什么不能送外卖?”林凡理直气壮,“我让地脉长腿,自己跑去送。这叫…山体外卖,绿色环保,送货上门。”
夜枭翻了个白眼,把脑袋埋翅膀里,拒绝交流。
傍晚时分,客来了。不是主编,是个穿快递服的年轻人,骑着小电驴,车后座捆着个大箱子,箱子上印着“三界快递”,底下还有行小字:“观测者总部特供”。
“林凡先生吗?您的快递,请签收。”年轻人递过单子。
林凡签了,箱子很沉,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沓文件,最上面是张地契。地契是羊皮的,边角鎏金,盖着观测者总部的公章,还有主编的私印。内容很简单:将青溪镇及周边百里山林,永久划归林凡所有,作为“山神封地”,享有完全自治权,总部不得干涉。
“这算什么?”林凡抖着地契,“赔礼道歉?封口费?还是…买命钱?”
快递员又从包里掏出个木盒,巴掌大,雕着云纹:“还有这个,主编让亲手交给您。说是…贺礼。”
林凡打开木盒,里面是颗种子。黑色的,花生米大小,表面有细密的金色纹路,像龙鳞。种子旁边有张纸条,主编的字迹:
“归墟老龙送的韭菜种子,说是他孙子满月礼。种在青溪镇,三年后开花,花开之日,小山归来。另:地契已生效,从今往后,青溪镇是你的了。好好种地,别瞎折腾。——主编”
林凡盯着种子,又盯着地契,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主编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不但不追究,还送地送种子,语气温和得像邻家大爷。
夜枭凑过来闻了闻种子,金瞳骤缩:“菜鸟,这种子…有那老东西的口水味!”
“老龙给的?”
“不止。”夜枭尾巴竖起,“还有主编的气息。他俩…碰过头。”
林凡心里一沉。归墟老龙和主编,一个是地龙祖宗,一个是观测者头子,八竿子打不着,怎么会搅到一起?还一起送种子送地,这礼,太大了,大得烫手。
苏晴走过来,拿起种子,对着光看。种子在她掌心微微发烫,金色纹路流转,像在呼吸。她看了很久,突然抬头,看向林凡,比划:种。
“种哪?”
苏晴指向庙后那株韭菜芽旁边。那株芽是楚无涯留下的,已经长到半尺高,叶片肥厚,顶端的花苞又大了些,但还没开。
“两株韭菜种一起?”林凡问。
苏晴点头,比划:它们是一起的。
林凡不懂,但信苏晴。他拿着种子和地契,走到庙后。夕阳西下,把韭菜芽染成金色。他在芽旁边挖了个坑,把种子埋进去,浇了瓢水。水渗下去的瞬间,种子破土而出,长出嫩芽——不是绿色,是金色的,像熔化的金子,在夕阳下闪闪发光。
两株韭菜,一绿一金,并肩而立,像兄弟,也像…父子。
夜枭蹲在墙头,尾巴不安地扫着:“菜鸟,我觉得不对劲。主编那老东西,什么时候做过赔本买卖?他送地送种子,肯定有所图。”
“我知道。”林凡看着那株金韭菜,它长得飞快,眨眼就蹿到和绿韭菜一样高,“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再说了,地契在手,青溪镇是我的地盘。在我的地盘,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
“万一他是条过江龙呢?”
“那就…让他变成蚯蚓。”林凡咧嘴笑,笑得很无赖,“师娘,晚上吃啥?”
苏晴比划:韭菜盒子。
“行,多放虾皮。”
地契生效的第二天,青溪镇来了位不速之客。不是主编,是个穿道袍的老道,白须白发,仙风道骨,背着把桃木剑,手里举个幡,幡上写着“铁口直断”,底下还有行小字:“专算姻缘、事业、财运,不准不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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