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弥合与新生
“灰”与“白”接触的瞬间,没有预想中惊天动地的规则湮灭,也没有无声无息的同归于尽。
发生的,是一种更诡异、更难以名状的现象。
那片代表“绝对格式化”的、无法形容的“白光”,在接触到“灰”所“弥漫”区域的边缘时,仿佛撞上了一层无形、但性质绝对“不同”的薄膜。它不是被阻挡,也不是被抵消,而是……被“渗入”,然后,被“改变”了。
“白光”所蕴含的那种纯粹的、冰冷的、要将一切“异常”还原为“绝对有序空白”的规则意志,在进入“灰”的区域后,仿佛坠入了一个由无数微小的、混沌的、不断随机涨落的“可能性旋涡”构成的泥潭。它的“否定”指令,它的“格式化”逻辑,在这里失去了明确的作用对象和目标。因为“灰”所代表的,并非某种具体的、可被“否定”的规则结构,也不是纯粹的、可被“格式化”的混沌,而是一种更加底层、更加原始的——“未定义”与“差异基底”。
是“存在”与“虚无”之间,那无限细分的、蕴含着一切可能性的、模糊的、动态的边界本身。
是“秩序”试图规划一切时,所必然遗漏或无法彻底抹除的、最本源的“背景噪波”。
是“混沌”试图吞噬一切时,所无法彻底同化的、构成“一切”的、最细微的、彼此不同的“基本粒子”。
是周小凡的意识在“秩序之矛”抹杀与“混沌侵蚀”吞噬的双重绝境下,其残存的、对“个体意义”与“不同”的顽固执着,与他体内那些因“学习”和“编织”而扭曲、异化、甚至开始“困惑”的污染“线”,与地脉最深沉的“承载”根基,与苏晴等人注入的、纯粹的“存在意志”,与这片土地上所有尚未被完全“静滞”的、微弱而顽强的“差异”回响……在规则“奇点”的压力下,被强行、彻底地“碾碎”、“搅拌”、“压缩”后,偶然(或者说,必然)诞生出的、一个无法归类、无法定义、甚至无法稳定“存在”的……
“异点”。
“白光”的“格式化”力量,涌入这个“异点”的领域。它试图“否定”这里的一切,试图将其“重写”为“纯白”。然而,它所面对的,并非可被“否定”的具体之物,而是一片不断随机生成、又随机湮灭的、由最基础规则“矛盾”与“可能性”构成的“海洋”。每一次“否定”的动作,都会在这个“海洋”中激起新的、不可预测的、性质完全不同的“涟漪”和“旋涡”。
一部分“白光”被这些“涟漪”和“旋涡”“稀释”、“分散”,其绝对的“否定”意志被无数微小、混乱的“可能性扰动”所中和、消解,化作更加无害、甚至融入“灰”域背景的、无意义的规则“背景辐射”。
一部分“白光”则与“灰”域中那些源自“补丁”崩溃、规则废墟、以及“线”的扭曲逻辑的、同样混乱但充满“特异性”的规则碎片发生碰撞、纠缠,结果不是一方消灭另一方,而是产生了一系列短暂的、怪异的、完全无法纳入任何既有逻辑体系的、“临时性规则结构”。这些结构如同昙花一现的畸形晶簇,闪烁着矛盾的光芒,存在一瞬便自行崩溃,释放出更加混乱、但似乎对“白光”的“有序否定”更具“腐蚀性”的规则“废气”。
更有极少一部分“白光”,在深入“灰”域核心,接触到那一点最微弱、但最“顽固”的、属于周小凡意识残响(对“不同”的执着)与众人“存在意志”共鸣所构成的、近乎虚无的“锚点”时,仿佛遇到了某种根本性的、逻辑层面的“悖论”或“不兼容”。这导致了“白光”自身那绝对精密、绝对自洽的“格式化协议”内部,出现了极其微小、但确实存在的、自我指涉的“逻辑卡顿”和“规则内耗”!
整个“灰”与“白”接触的区域,没有爆炸,没有巨响,只有一片无声的、剧烈到无法形容的、规则层面的“沸腾”与“畸变”!如同将滚烫的“绝对零度逻辑液氮”倒入一锅“沸腾的原始规则可能性浓汤”,两者并未简单抵消,而是瞬间激发出无数超越认知的、短暂存在又瞬间湮灭的、怪诞的“现象”与“副产物”!
观测塔内部,苏晴等人没有“看”到具体的景象,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他们感受到的,是一种直接作用于灵魂和存在本质的、难以言喻的“错乱”与“晕眩”。仿佛自身的逻辑结构、记忆、情感、乃至“自我”的概念,都在这无声的规则沸腾边缘,被无形的力量拉扯、搅拌,随时可能解体和重组。墨心手中的《史鉴》自动合拢,封面上流转的银光紊乱如癫痫。林凡感觉地脉的根基都在随之颤抖、呻吟,传递回一种从未有过的、充满“矛盾”与“不确定”的可怕触感。楚青衣的剑心几乎失守,剑气在体内乱窜。念念紧紧闭上眼睛,小脸煞白,身体缩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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