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沧海遗珠,水府洞天
意识在光怪陆离的空间乱流中翻滚、沉浮,仿佛过去了亿万年,又仿佛只是一瞬。当那令人窒息的挤压感和眩晕感如潮水般退去时,慕既白重重地摔落在坚硬而冰凉的地面上,震得他五脏六腑几乎移位,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他强忍着几乎散架的剧痛和神魂的虚弱,第一时间挣扎着撑起身体,太初剑意本能地遍布周身,混沌洞天虚影若隐若现,警惕地扫视四周。
没有预想中的海水,没有玄家长老那令人绝望的威压,也没有无尽海眼的狂暴乱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难以言喻的静谧与……辉煌。
他身处一座巨大无比的宫殿内部。穹顶高不见顶,镶嵌着无数散发着柔和蓝光的夜明珠,如同星空倒悬。支撑大殿的是一根根需要数十人合抱的蟠龙金柱,龙鳞栩栩如生,龙目威严。地面由温润的白玉铺就,光可鉴人。空气中弥漫着精纯到极致的先天水灵之气,呼吸一口,都让他沉重的伤势缓和一丝。整个宫殿空旷、古老、奢华,却透着一股万古的死寂,仿佛沉睡了无数岁月。
“这里是……”慕既白心中震撼,这里绝非无尽海底,而是一处独立的……洞天福地?小世界?
“咳……咳咳……”身旁传来微弱的咳嗽声。慕既白猛地转头,只见那名轩辕族人——一位身着淡金色宫装、面容苍白却难掩清丽绝俗的女子,正蜷缩在不远处,气息微弱,嘴角带着血迹,显然伤势极重。正是她最后时刻散发的那道轩辕剑气,勉强护住了两人。
慕既白立刻上前,蹲下身,小心地渡过去一缕温和的太初剑元,助她稳住心脉。他的太初剑意中正平和,带有滋养生机之效,与轩辕剑气隐隐共鸣,倒是不会引起排斥。
“多谢……道友……相救……”女子艰难开口,声音虚弱,却带着一种天生的清冷与高贵,她看向慕既白的目光充满了感激与一丝难以掩饰的惊异。她显然也认出了慕既白身上那同源的血脉气息和奇特的剑意。
“同族相助,份内之事。”慕既白沉声道,言简意赅,“姑娘伤势如何?此地是何处?方才那股力量是?”
女子服下一枚丹药,调息片刻,脸色稍缓,环顾四周,眼中也露出茫然与震撼:“我……我也不知道。我被玄家之人追杀,误入无尽海眼,凭借先祖留下的‘避水珠’和这处废弃的‘碧波水府’阵眼残迹勉强支撑。方才眼看阵法将破,我本欲自爆轩辕血脉,与敌偕亡……却不知为何,水府核心似乎被某种力量引动,爆发神威,将我们传送至此……”
她看向慕既白,美眸中带着探究:“道友身负轩辕血脉,却又并非我熟知任何一脉,剑意更是玄奥非凡……方才,可是道友引动了水府禁制?”
慕既白心中一动,摇了摇头:“非我所为。或许是巧合,或许是这水府自身灵性未泯。”他隐隐觉得,可能与自己的混沌道基或者太初剑意有关,但此事关涉太大,不便明言。他话锋一转,问道:“在下慕既白,不知姑娘如何称呼?为何会被玄家追杀至此?”
女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悲戚,盈盈一礼:“小女子复姓轩辕,单名一个月字。家父……乃是轩辕世家留守祖地的一支长老。玄家贼子……不知从何处得知我族尚有血脉藏于无尽海某处秘境,大肆搜捕,欲绝我族裔。我随族人辗转逃亡,最终……只剩我一人,被逼入这绝地……”说到最后,她语带哽咽,泫然欲泣。
轩辕月!果然是轩辕嫡系!慕既白心中激荡,父亲一脉的族人!他强压激动,沉声道:“轩辕姑娘节哀。玄家与我,亦有血海深仇!此事容后细说,当务之急是疗伤,并探查此地虚实,寻找出路。”
轩辕月点了点头,她也知此刻不是叙旧之时。两人服下丹药,各自盘膝调息。慕既白一边运转功法疗伤,一边将神识小心翼翼地向四周蔓延。
这“碧波水府”广阔无比,宫殿连绵,亭台楼阁无数,虽然大部分区域都笼罩在沉寂的黑暗之中,灵性尽失,但依旧能看出昔日的辉煌气象。尤其是那精纯的先天水灵之气,对他修炼《太初轩辕剑典》大有裨裨益,伤势恢复速度极快。
数个时辰后,两人伤势稍稳。慕既白站起身,目光投向大殿深处那唯一散发着微弱能量波动的方向——一座高达百丈的青铜巨门。门上古朴的符文若隐若现,门缝中透出更加浓郁的灵气。
“出路或许在门后。”慕既白道。
轩辕月也站起身,俏脸依旧苍白,但眼神坚定:“我随慕兄同往。”
两人小心翼翼走向青铜巨门。越是靠近,越是能感受到一股浩瀚的威压。门上雕刻着巨浪滔天、真龙翻海的图案,中心有一个凹槽,形状……竟与慕既白怀中的轩辕剑令有几分相似!
慕既白心中一动,取出轩辕剑令。果然,剑令刚一出现,便与青铜巨门产生了强烈的共鸣,散发出温润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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