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露水还挂在松针尖上,刘禹就背起包袱下山了。清风道长没多交代,只说了句:往东二十里,芦苇村。近来老有人在村外芦苇荡里失踪,夜里还能听见女人哭,你去瞧瞧。没给什么厉害法器,就五张亲手画的符,再加一根桃木枝。
山路走惯了,二十里地不算什么。日头快到头顶时,刘禹总算看见了芦苇村的影儿。村子挨着河建,村口就是望不到边的芦苇荡,风一吹,芦苇秆沙沙响,像有无数人在低声说话。河水泛着青黑色,深不见底,透着一股子阴气。
村里气氛和望风村差不多,家家关门闭户,偶尔有村民探头探脑,看见刘禹这个生人,眼神里全是警惕,赶紧缩回头去。刘禹找到个坐在村口石头上抽旱烟的老汉,递过去一根纸烟:大爷,打听个路,这是芦苇村吧?我来走亲戚,听说村里近来不太平?
老汉接过烟,没点,夹在耳朵上,叹口气:可不是嘛,邪性得很。前前后少三个人了,都是在芦苇荡边上没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警察来了也查不出啥。
都是啥时候没的?有啥相同处不?刘禹问。
都是晚上,去芦苇荡摸鱼或者溜达的。老汉压低嗓门,有人说,是芦苇荡里有水鬼,夜里出来勾魂,还能听见女人哭呢。
正说着,一个中年汉子急匆匆从村里跑出来,看见老汉就喊:李大爷,我家柱子不见了!昨晚上去芦苇荡摸鱼,到现在还没回来!
老汉脸一沉:又少一个?这可咋办!
中年汉子看见刘禹,眼里闪过一线希望:这位兄弟,你是外乡人?是不是懂点门道?求您帮帮忙,救救我儿子!说着就要跪,被刘禹赶紧扶住。
我先去看看,不一定能成。刘禹说,您带我去芦苇荡,说说您儿子最后在哪儿。
汉子叫王强,他儿子柱子才十八,昨晚吃过饭说去芦苇荡摸几条鱼,结果一宿没回。王强领着刘禹往村外走,越靠近芦苇荡,空气越阴冷,河水的腥气混着一股腐烂味儿,让人心里发毛。
芦苇荡边有片泥地,王强指着泥地上的脚印:这就是我儿子的脚印,到这儿就没了。
刘禹蹲下身细看,脚印到泥地边突然断了,像被什么东西凭空拽走了。他悄悄开了阴阳眼,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芦苇荡上空绕着一层浓得化不开的青黑雾气,雾里隐约有无数双惨白的手在芦苇秆间晃动,还有若有若无的女人哭声,凄凄惨惨,听得人心里发紧。
这煞气比石磨村的还重。刘禹心里嘀咕,从包袱里摸出净身符,默念咒语,符纸化作一道白光融进体内,顿时觉得浑身清爽,周围的阴气淡了些。
兄弟,咋样?能找着我儿子不?王强急着问。
别急,我进去看看。刘禹握紧桃木枝,又把镇煞符攥在手里,您在这儿等着,别跟来。
他深吸一口气,踏进芦苇荡。芦苇秆比人还高,密匝匝的挡住视线,只听得到自己的脚步声和芦苇秆摩擦的沙沙声。女人哭声越来越清楚,时远时近,分不清方向。
走了约莫一炷香工夫,刘禹突然觉得脚下一凉,低头看,泥土变得湿滑,竟是片沼泽地。他心里一惊,赶紧退后一步,这要陷进去可完了。
就在这时,哭声戛然而止,四周静得可怕,连芦苇摩擦声都消失了。刘禹的阴阳眼看见,沼泽地中央慢慢升起个女人虚影,长发披肩,一身白衣,脸白得像纸,眼神空洞,正是水鬼模样。
女人虚影朝刘禹飘来,身上青黑煞气越来越浓,周围芦苇秆都被染黑了。刘禹心里一紧,掏出镇煞符默念咒语,符纸红光一闪,朝虚影扔去。
镇煞符落在虚影身上,一声轻响,虚影剧烈扭曲起来,发出凄厉尖叫,煞气淡了几分。可她没消失,反而更狂暴地扑过来。
这水鬼怨气不轻。刘禹心道,转身就跑。他知道镇煞符只能压煞,对付不了这么凶的水鬼,得先找到怨气根源。
女人虚影在后面紧追,哭声越来越凄厉,周围芦苇秆纷纷折断,挡住去路。刘禹一边跑一边观察,忽然看见不远处有个废弃渡口,渡口边泊着艘破旧小船,船上系着根红绳,绳上挂着个小铃铛。
看见红绳的刹那,刘禹心里一动——王强说失踪的都是晚上去芦苇荡,会不会和这红绳有关?他朝渡口跑去,女人虚影好像很怕渡口,在离渡口几步远的地方停住,不敢靠近。
刘禹跑到渡口,仔细打量那破船。船已经朽烂,船底有个大洞,红绳系在船舷上,铃铛锈得摇不响了。他的阴阳眼看见,红绳上缠着层淡淡黑气,和水鬼身上的煞气同源,却又多了一丝人为的咒意。
难道是有人用红绳下咒,操控水鬼害人?刘禹心里疑惑。他掏出引魂符默念咒语,符纸泛起白光朝红绳飞去。引魂符落在红绳上,黑气渐渐消散,露出红绳本来面目——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符咒,正是之前在石磨村和柳树村见过的锁魂咒!
就在这时,渡口边芦苇丛里传来脚步声,刘禹猛回头,看见个穿黑衣的男人正鬼鬼祟祟盯着他,手里握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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