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裹着刺骨的寒意压下来时,刘禹感觉肺里像灌了冰碴子,每吸一口气都带着针扎似的疼。他被那股无形的吸力拽得双脚离地,背包撞在洞壁的苔藓上,里面的糯米、香灰撒了一地,发出细碎的沙沙声。手腕上的朱砂布包烫得厉害,像是揣了块烧红的炭,勉强抵着胸口的寒意,可黑雾里的阴气太浓,那点阳气眨眼就被压得快喘不过气。
“放开他!”小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飘在洞口的身影突然变得凝实了些,头发里的枯草簌簌往下掉,“你是坏人!我娘就是被你抓来的!”
黑影闻言,低沉的笑声从黑雾里滚出来,像是生锈的铁门在摩擦:“小丫头片子,苟延残喘这么久,还敢坏我的事?”
话音刚落,一道黑气从黑雾里射出来,直奔小女孩而去。刘禹心里一紧,想都没想就把手里的红线甩了出去——红线蘸过舌尖血,带着一丝阳气,正好缠在黑气上。“滋啦”一声,黑气像是被烧红的铁丝烫到,瞬间缩了回去,红线也黯淡了几分,耷拉在半空。
“多谢你。”小女孩的声音带着感激,身影却更淡了,“我撑不了多久,他身上的玉佩能吸阴气,我快被他散出来的阴气压得魂飞魄散了。”
刘禹这才注意到,黑影手里的青黑色玉佩正在隐隐发光,黑雾就是从玉佩里散出来的,那些墙壁上的小洞像是被玉佩吸引着,不断往外渗着阴气。他心里咯噔一下——老王头的玉佩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吸力?难道被那个外乡人动了手脚?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拿着老王头的玉佩?”刘禹挣扎着喊道,后背的伤口被拉扯得生疼,冷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淌。
黑影没有回答,只是慢慢抬起手,玉佩的光芒更盛了,吸力也骤然增强。刘禹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扯出来,眼前阵阵发黑,耳边除了黑影的笑声,还多了些细碎的低语,像是无数人在耳边念叨,越听越让人头晕目眩。
“别听那些声音!”小女孩急声道,“那是他吸来的阴魂在作祟,越听阳气越弱!”
刘禹猛地回过神,赶紧咬破舌尖,一口血水喷在面前的黑雾上。血水落在黑雾里,像是热油滴进冷水,瞬间炸开一片白烟,吸力居然暂时减弱了几分。他趁机抓住旁边的登山绳,手指死死抠住绳子上的纹路,指甲都快嵌进肉里,总算稳住了身形。
“有点意思。”黑影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意外,“居然懂点旁门左道,难怪敢来黑风岭送死。”
黑雾慢慢散开了些,能隐约看到黑影的轮廓——很高,穿着一件破烂的黑斗篷,斗篷下摆拖在地上,沾满了黑色的污泥。他的脸藏在斗篷的阴影里,只能看到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像是野兽的瞳孔,死死盯着刘禹手里的玉佩粉末瓶子。
“你想要这个?”刘禹赶紧把瓶子攥紧,心里盘算着,这粉末是玉佩的残留物,黑影肯定是冲着它来的,“这是老王头的东西,你凭什么拿?”
“凭什么?”黑影冷笑一声,声音里满是不屑,“这玉佩本就不是那老东西能碰的,它是大人的信物,只有跟着大人,才能发挥真正的用处。”
“大人?”刘禹心里一动,难道他说的是千年尸王?“你说的大人是谁?是不是藏在这黑风岭里?”
黑影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手,玉佩再次发光,这次黑雾里居然伸出了几只干枯的手,像是从地里钻出来的枯树根,朝着刘禹抓过来。那些手的皮肤发黑发皱,指甲又尖又长,上面还沾着暗红色的血痂,看起来格外狰狞。
刘禹赶紧往后退,脚下却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低头一看,居然是一截散落的人骨,指骨还在微微晃动,像是在求救。他心里一沉,这些骨头肯定是失踪的山民,看来这黑影不仅抢了玉佩,还害了这么多人。
“拿命来换这瓶粉末,倒是划算。”黑影的声音越来越近,绿油油的眼睛在黑雾里格外显眼,“你身上有749局的气息,正好用你的阳气,给玉佩再添点养料。”
刘禹心里一惊,这黑影居然知道749局?看来他不是普通的阴邪,背后肯定有人指使。他握紧手里的朱砂布包,心里快速回想游方道士笔记里的内容,有没有能对付这种吸阴养玉的办法。
“他的玉佩怕阳气!”小女孩突然喊道,身影已经淡得快要看不见了,“我娘以前说过,古玉吸阴太多,就会怕纯阳之物,你身上有没有太阳晒过的东西?”
太阳晒过的东西?刘禹心里一动,想起陈婆婆给的朱砂布包,还有自己背包里的一件旧衬衫——那是他出发前特意晒了三天太阳的,奶奶说过,太阳是最纯的阳气,晒过的衣物能驱邪避灾。
他赶紧把背包扯下来,在里面翻找起来,那些干枯的手已经快抓到他的肩膀了,寒气透过衣服渗进来,皮肤像是被冰锥扎了似的疼。“找到了!”刘禹掏出那件白色的衬衫,朝着黑影扔了过去。
衬衫在空中展开,被黑雾裹着,却没有立刻落下,反而像是被阳气撑起来似的,发出淡淡的白光。那些干枯的手碰到衬衫,瞬间像是被烧到一样,发出“滋滋”的声响,缩了回去,黑雾也褪去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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