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扑过来的瞬间,一股腥腐味直钻鼻腔,比井水里的气息更浓,像是混合了尸臭和霉变的草药味。他的手臂僵直地伸着,指甲泛着青黑,指尖离刘禹的喉咙只剩半尺距离,浑浊的眼珠里红光一闪,透着股非人的凶戾。
“退开!”刘禹猛地侧身,同时拽了小李一把,手里的桃木剑顺势往上一挑,剑身上的红光蹭地亮起,正好擦过老道士的手腕。
没听到预想中的皮肉割裂声,反而传来“滋啦”一声,像是热油浇在冰面上。老道士的手腕被桃木剑扫过的地方,冒出一缕黑烟,青黑色的皮肤瞬间溃烂,黏腻的汁液顺着指尖滴落,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滋滋”声,腐蚀出一个个小黑点。
“嗬——”老道士喉咙里的嘶吼变得尖锐,身体踉跄着后退两步,却没停下攻击的架势,反而弓起身子,像只蓄势待发的野兽,嘴角淌下一丝黑红色的涎水。
“他被尸气侵体了,不是普通的中邪!”刘禹沉声道,怀里的铜片震动得越来越厉害,红光映得他的脸颊发烫,“普通符箓没用,得用破秽符加黑狗血!”
小李立刻反应过来,连忙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正是陈老妪给的黑狗血。他拧开瓶盖,一股腥臊味弥漫开来,老道士像是被刺激到了,猛地捂住鼻子,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眼神里的红光淡了几分,多了一丝痛苦。
刘禹趁机从怀里摸出一张破秽符,指尖沾了点朱砂,快速在符纸上补了一道符文——这是他在石洼村封印阴坟时,从残碑上悟到的简易增幅手法,能让符箓的驱邪效果翻倍。他攥着符箓往前一递,正好贴在老道士的额头。
“滋——”符箓贴上皮肤的瞬间,立刻燃烧起来,红色的火焰沿着老道士的脸颊蔓延,却没烧到他的头发和道袍,只听到一阵类似昆虫嘶鸣的怪响。老道士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身体猛地向后弹开,重重摔在地上,蜷缩成一团,浑身抽搐不止。
刘禹和小李不敢大意,握着桃木剑慢慢靠近。只见老道士身上的青黑色渐渐褪去,皮肤恢复了些许血色,眼睛里的红光也消失了,浑浊的眼珠慢慢转动起来,嘴里断断续续地念叨着:“阴……阴气……古寺……碑……”
“道长,你怎么样?”刘禹蹲下身,试探着问道,桃木剑依旧对着他,以防万一。
老道士喘了好一会儿粗气,才慢慢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惊恐和疲惫,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我……我怎么会在这里?刚才……刚才发生了什么?”
“你刚才被尸气控制了,差点攻击我们。”小李接口道,“这镇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村民们都去哪里了?”
老道士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像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村民……村民们都被引到清风寺了……那寺庙里有问题……有不干净的东西……”
刘禹心里一紧:“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是盗玉者,还是其他邪祟?”
“我不知道……”老道士摇着头,眼神涣散,“我是清风寺的守寺人,姓王。三天前,镇上突然来了个穿着黑衣的人,说要在寺里借宿。我看他不像坏人,就答应了。可从那天起,寺里的阴气就越来越重,晚上总能听到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念经,又像是有人在哭嚎。”
他顿了顿,咽了口唾沫,声音更低了:“前天晚上,我起来巡寺,看到那人在大殿里画符,地上摆着好多奇怪的东西,还有……还有一具发黑的尸体。我想跑,却被他发现了,他对着我吹了一口黑气,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来就是刚才。”
“那黑衣人长什么样?有没有什么特征?”刘禹追问,心里已经有了猜测——这黑衣人大概率就是偷走聚阴玉佩的盗玉者。
“看不清……”王道士摇摇头,“他戴着一个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嘴角有一道疤痕,说话的声音很沙哑,像是故意压低了嗓子。对了,他的手上戴着一个黑色的戒指,上面刻着一个‘尸’字。”
“‘尸’字戒指?”刘禹和小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这个细节之前从未出现过,很可能是指向盗玉者身份的关键线索。
“村民们为什么会被引到清风寺?”小李接着问。
“那黑衣人说,最近镇上阴气重,是因为得罪了山神,要在清风寺举办一场祈福法会,能保镇上平安。”王道士的声音带着悔恨,“村民们都信了,前天晚上就都去了寺里,可我再也没看到他们出来……我当时被黑气迷了心智,也跟着去了,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到了镇口,还差点伤了你们。”
刘禹站起身,看向清风寺的方向。镇子不大,从镇口往西南走,大概半里地就能看到寺庙的轮廓,此刻寺庙上空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黑气,和石洼村老井上空的黑气如出一辙,只是更浓郁些。
“看来盗玉者就在清风寺里,他把村民们骗过去,大概率是想利用他们的阳气,或者……用他们来血祭,唤醒什么东西。”刘禹沉声道,怀里的铜片依旧在震动,只是比刚才平缓了些,“我们得尽快去清风寺看看,晚了可能就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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