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虚宫大殿的金砖地面,映着九龙宝座上垂下的金色幔帐,幔帐微动间,将元始天尊眼中的怅然衬得愈发清晰。慈航、拘留孙、普贤、文殊四人立于阶下,迎着师尊的目光,没有半分退缩——方才师尊那句“西方佛法与玄门道统有异”,并未动摇他们西行的念头,反倒让他们更清晰地明了自己的初心。
慈航上前一步,素白道袍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她双手捧着玉净瓶,瓶中澄澈的甘露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映出殿顶的先天符文。“师尊,弟子以为,道无高下,护生为要。”她的声音清越却坚定,目光直视元始天尊,“阐教‘顺天护道’的初心,与西方‘慈悲度化’的本愿,皆是为了护持洪荒众生。弟子道基中的‘大慈’之心,需借佛法的‘广度’方能圆满——唯有见过更多苦难,化解更多因果,才能真正用这甘露,护佑天下生灵。”
她说着,抬手将杨柳枝从瓶中取出,指尖凝起一缕灵力,这一次,灵光虽仍带着几分与阐教大道的疏离,却比往日更显温润:“若困守阐教,弟子的道途永远只能停留在‘择贤而护’,可洪荒众生,不分贤愚,皆需庇护。西行不是背离,而是为了更好地践行师尊教给弟子的‘护生’之道。”
拘留孙紧随其后,手中的龟甲与卜卦残图在他掌心泛着淡金色光晕。“师尊,弟子的‘渡劫护法’之道,向来以天机为凭,以阵法为盾。”他低头看了一眼残图上西方兑卦的清灵之光,又抬眼望向师尊,“可魔战之后,弟子才明白,只知‘顺天渡劫’,不知‘因果轮回’,终究难护修士周全。许多修士渡劫失败,非因天道不容,而是因过往杀业纠缠、心魔难消。西方佛法能解因果、化心魔,弟子若能习得此法,日后才能真正看清渡劫中的每一缕因果线,护更多同门平安渡过天劫。”
他将龟甲轻轻放在身前的地面上,甲面上“西方莲开,迷障自破”的谶语愈发清晰:“这是天机所示,也是弟子道心所向。弟子愿西行求法,待归来时,定能让阐教的‘渡劫护法’之道,更上一层楼。”
普贤与文殊对视一眼,二人并肩上前,普贤的指尖萦绕着一缕与六牙白象同源的灵力,文殊的慧剑则在鞘中轻轻颤动,似在呼应他的心声。“师尊,弟子道基中的杀业戾气,非阐教心法能除。”普贤的声音温润却坚定,“魔战那年,弟子为护青莲院,斩杀了三名天魔准圣,那些戾气藏在坐骑本源中,若不化解,迟早会反噬自身,届时别说护持洪荒,连自保都难。西方佛法能清净业障,弟子求的不是背离阐教,而是保住这条能继续为师尊、为阐教效力的道途。”
文殊握着慧剑的剑柄,剑鞘上“智慧破迷”的刻痕在光线下格外显眼:“弟子亦然。青狮坐骑躁动望西,是感应到了能化解戾气的机缘。弟子以为,‘智慧’不仅是破外敌之迷,更是破自身道途之障。若明知西方有补全道途的机缘却因固守教派而放弃,那才是真正的‘愚痴’。待弟子习得佛法,定能以更圆满的‘智慧’,为阐教斩更多心魔、破更多迷障。”
四人说完,没有半分犹豫,齐齐屈膝跪地,双手合十,目光望向九龙宝座上的元始天尊。“弟子等愿立誓:西行求法期间,不忘玄门根基,不违洪荒秩序;待道途圆满,即刻归返阐教,以所学护持师尊、护持同门、护持洪荒众生!若违此誓,道基溃散,永堕轮回!”
他们的誓言在大殿中回荡,带着道心的坚定与对阐教的敬重。阳光透过殿门洒在他们身上,将四人的身影拉得很长,与殿内的先天清气交织在一起,竟似形成了一道无形的纽带——一头连着阐教的“顺天护道”,一头连着西方的“慈悲度化”,而纽带的核心,始终是“护持洪荒”的初心。
元始天尊坐在宝座上,看着阶下跪地的四名弟子,看着他们眼中没有半分动摇的坚定,握着三宝玉如意的手指渐渐松开。他知道,这四人的道心早已定了,他们的誓言不是一时冲动,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抉择——他们求的不是背离,而是成长;不是放弃,而是为了更好地承担。殿内的檀香似乎也柔和了许多,随着四人的誓言,缓缓萦绕在他们周身,似在为他们的决心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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