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音寺的晨钟刚过第三响,长耳定光仙已备好行装。他指尖摩挲着掌心的“谛听玉”,这枚玉饰是昨日通天教主派人从首阳山送来的——玉身通透,内蕴一缕玄门紫气,正是截教当年用于辨明因果、放大谛听之力的至宝,此刻托在手中,还能隐约感受到青萍剑本源的温润,显然是通天特意为他探查清溪村异状所赠,暗合道佛定约中“互助护荒”的心意。
“阴蚀瘴本是昆仑阴脉积蕴的邪祟,若只是单纯泄漏,断不会让因果紊乱至此。”定光佛将谛听玉系于腰间,又检查了一遍因果念珠,念珠上的每一颗珠子都泛着清灵佛光,能随时记录感应到的因果碎片,“此番前去,需先查清紊乱根源,若真有魔气掺杂,还需及时通报道教护法军。”
如来佛祖亲送至雷音寺山门,抬手将一缕净化佛力注入他的念珠:“此去若遇棘手魔祟,可凭念珠感应雷音寺,我会派罗汉即刻驰援。清溪村村民愿力赤诚,莫要辜负这份信任。”定光佛躬身行礼,周身佛光一闪,化作一道淡金色流光,朝着西昆仑方向疾驰而去。
沿途飞过洪荒大地,越靠近西昆仑,空气中的阴寒之气便愈发明显。往日里昆仑脚下该是草木葱茏,此刻却见成片的灌木枯萎,叶片上覆着一层若有若无的灰翳,连山间的飞鸟都鲜少露面,透着一股死寂的压抑。定光佛心中暗凛,加快了飞行速度——这等景象,已远超普通阴蚀瘴造成的影响,恐怕那所谓的“阴蚀瘴”,早已被不明力量污染。
约莫半个时辰后,清溪村的轮廓出现在视野中。往日依溪而建的村落,此刻却像被按下了暂停键:村口的老槐树下,几个染病的村民蜷缩在草席上,裸露的手臂布满溃烂的红疹,脓水浸透了草席,散发出刺鼻的腐臭;原本清澈的溪流泛着淡淡的灰绿色,水面上漂浮着几片枯萎的荷叶,岸边的石阶上还留着村民挑水时打翻的木桶,桶沿已生出一层黑霉;村头的佛龛前,仍有几位未染病的老人跪着,额头磕出了红印,祈愿声微弱得几乎被风声淹没。
定光佛缓缓降落在村口,刚落地,腰间的谛听玉便轻轻颤动起来,玉身泛起一层极淡的绿光。他示意围上来的村民稍安勿躁,随即闭上双眼,将谛听之力缓缓铺开——不同于在雷音寺的模糊感应,此刻近距离探查,无数细碎的杂音瞬间涌入耳中:
先是“哗啦啦”的水流声,却并非自然的潺潺流淌,反而带着一种压抑的呜咽,像是有无数细微的生灵在水中挣扎,每一滴水珠都透着“痛苦”的情绪;紧接着,一阵极隐蔽的“低语”钻入感知,那声音沙哑晦涩,既不是凡间语言,也不是纯粹的天魔之音,更像是阴蚀瘴的邪性与魔气交融后,形成的扭曲杂音,断断续续说着“……腐……蚀……蔓延……”;最让他心惊的是,这些杂音背后,还缠绕着一缕混乱的因果线——线的一端连着清溪村的村民,另一端却隐没在昆仑山脉深处,像是被什么力量刻意遮蔽,无法看清源头。
“定光佛大师!您可算来了!”村长王老汉拄着拐杖,踉跄着扑过来,老泪纵横,“您快救救村里的人吧,再这么下去,咱们清溪村就要没了!”周围的村民也纷纷跪下,染病的人忍着剧痛叩拜,没染病的则举着供品,眼中满是期盼。
定光佛扶起王老汉,指尖凝起一缕佛光,轻轻拂过他布满皱纹的手背:“老人家莫急,贫僧既来,定会化解这场劫难。”他转向溪流方向,腰间的谛听玉绿光更盛,“方才贫僧已感应到,溪水中的并非单纯阴蚀瘴,还混杂着一缕魔气,正是这两种邪祟交织,才让怪病难以医治,也让因果线变得紊乱。”
说着,他走到溪边,蹲下身子,将谛听玉贴近水面。玉身刚触到溪水,便“嗡”的一声轻响,绿光骤然暴涨,水中的呜咽声和魔气低语瞬间清晰了数倍——他甚至能“听”到,那缕魔气正附着在阴蚀瘴上,不断催化邪性,让污染的范围顺着溪流缓慢扩张,若再拖延三日,恐怕下游的两个村落也会遭殃。
“魔气的源头不在村内,而在昆仑山脉深处。”定光佛收起谛听玉,眼中闪过一丝凝重,“这缕魔气很隐蔽,不像是天魔残孽的余孽,倒像是有人刻意引入,用来污染阴蚀瘴的。”他转头对王老汉说,“请老人家让村民们暂时远离溪流,贫僧已传讯给观世音菩萨,她携玉净瓶甘露随后便到,可先治愈染病的村民;贫僧需即刻前往昆仑深处,查清魔气源头,否则后患无穷。”
王老汉连连点头,急忙让人去通知全村。定光佛又在村口布下一道简易的佛光结界,将阴寒之气暂时隔绝在外,随后纵身跃起,朝着昆仑山脉深处飞去。腰间的谛听玉持续泛着绿光,如同指引方向的灯塔,将那缕混杂在阴蚀瘴中的魔气杂音牢牢锁定——他知道,此次昆仑之行,不仅要找到魔气源头,更要查清背后隐藏的因果,否则这场怪病,或许只是更大危机的开端。
山间的风越来越冷,阴蚀瘴的气息也愈发浓郁,定光佛握紧手中的因果念珠,念珠上的佛光与谛听玉的绿光交织,在昏暗的山林中划出一道温暖的轨迹。他心中默念道佛定约中的“联手护荒”,若真遇凶险,便即刻传讯给道教在昆仑附近的护法队——此刻的他,早已不是孤身一人,而是道佛两派共同守护洪荒的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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