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海六号”穿过阿曼湾的晨雾时,甲板上的人都被霍尔木兹港的景象震住了——赤红色的沙漠断崖下,白色的伊斯兰风格建筑群沿港口铺开,尖顶宣礼塔上的新月标志在阳光下闪着银辉,码头上堆叠着色彩艳丽的波斯地毯,骆驼商队的铜铃与阿拉伯商船的船笛声交织成热闹的旋律。但这份热闹里藏着紧绷的张力,小豆子用望远镜望去,穿白色长袍的阿拉伯部落成员与戴蓝色头巾的波斯商人间隔而立,中间的红宝石交易区被手持弯刀的卫兵守着,气氛剑拔弩张。
“是‘商路归属权’的问题。”秦峰递来刚截获的欧洲人密信,信纸边缘印着熟悉的樱花纹,“阿拉伯的哈希姆部落说,霍尔木兹港是他们的祖地,波斯商团占了红宝石矿就是抢地盘;波斯商团首领巴赫拉姆则说,他们世代经营红宝石贸易,是阿拉伯人受了欧洲人的挑唆,故意断他们的海上销路。”他指着密信里的条款,“欧洲人承诺给哈希姆部落火枪,换他们把波斯商团赶出港口,顺便把我们的船队也扣下——他们还伪造了‘靖朔水师与波斯人勾结’的书信。”
小豆子刚把“恒河同心仪”放在甲板中央,阿依娜就指着仪器上的波斯纹样惊呼:“这是我祖父织的地毯上的‘生命之树’纹!波斯人把这个当吉祥符。”玛莎捧着香料盒凑过来,里面的乳香与没药香气散开:“这些是伊斯兰礼拜用的圣香,我在斯里兰卡见过阿拉伯商人用。”小豆子眼前一亮,翻到传承手记里沈父记录的西域与波斯通商的篇章:“破局的关键还是‘文化共鸣’——托马斯,你带西洋学子整理欧洲人伪造书信的证据;卡里姆,用贝都因的沙漠导航术,帮阿拉伯人找到被风沙埋了的古商道标记;阿依娜,你和我带着‘同心仪’去见巴赫拉姆,用波斯纹样做信物;索菲亚,你用马赛克技艺画一幅融合伊斯兰星图和航海图的挂毯,阿拉伯人信星象,这能打动他们。”
波斯商团的营地设在港口西侧的绿洲旁,巴赫拉姆的帐篷里铺着整张的波斯地毯,墙上挂着用红宝石镶嵌的星图。当小豆子将“恒河同心仪”放在地毯上时,巴赫拉姆的目光立刻被底盘的“生命之树”纹吸引:“这纹样是克尔曼的老工匠才会的手艺,你怎么会有?”小豆子翻开手记,指着沈父与波斯商人的合影:“我祖父当年和你祖父一起做过玉石生意,这纹样是他亲手画在船帆上的。”他转动仪器指针,“欧洲人说我们和你勾结,可他们炸了你的红宝石矿运输道,还把责任推给阿拉伯人——我们有他们炸矿的火药残渣样本。”
巴赫拉姆捏着火药残渣,指节泛白:“我就说矿道炸得蹊跷,阿拉伯人虽和我们争商路,却从不会毁祖宗留下的矿。”他突然起身,掀开帐篷的帘子,外面的广场上,波斯工匠正围着被炸毁的运矿车叹气。“哈希姆部落的首领赛义德,其实是我的远亲,”巴赫拉姆低声说,“我们的祖先一起守护霍尔木兹的商路,就是欧洲人挑唆,说我要独占红宝石收益,他才和我反目的。”小豆子立刻提议:“后天是伊斯兰的‘圣纪节’,按习俗要一起礼拜祈福,我们可以在那天请他来,用星图和古商道标记证明清白。”
与此同时,卡里姆带着贝都因学子钻进了港口北侧的沙漠。欧洲人故意把古商道的石桩埋在风沙下,让阿拉伯人以为波斯人改了商路。卡里姆用贝都因的“沙纹辨路法”,顺着沙丘的走向找到石桩的顶端,又让水手们用骆驼毛绳拉出范围,一锹一锹挖开沙子。当刻着“阿拔斯与萨珊共守”的石桩重见天日时,跟着来的阿拉伯青年们都惊呼起来——“阿拔斯”是阿拉伯部落的先祖,“萨珊”则是波斯商团的先祖,这石桩是两族共守商路的信物。
索菲亚的马赛克挂毯也在紧锣密鼓地制作中。她用从拜占庭带来的蓝色釉砖,拼出伊斯兰信仰的北斗七星图案,又用波斯红宝石的碎料,嵌出“靖海六号”的航线,最后在边缘加上贝都因的星象符和恒河的“卍”字纹。“阿拉伯人认为北斗七星是真主的指引,”索菲亚擦着额角的汗,“我把航线和星象连在一起,就是想告诉他们,我们的船和他们的信仰,指向的是同一片安宁的海。”
圣纪节当天的清真寺前,气氛比预想的更紧张。赛义德带着阿拉伯部落成员赶来时,腰间都别着火枪——那是欧洲人刚送的。但当他看到广场上挖出的古商道石桩,又接过索菲亚的马赛克挂毯时,握着火枪的手慢慢松开了。小豆子将“恒河同心仪”放在清真寺的台阶上,托马斯立刻展开欧洲人的密信和火药样本:“这些火枪是欧洲人的诱饵,他们炸了你的古商道,又炸了波斯人的矿道,就是想让你们两败俱伤,好独占霍尔木兹的红宝石贸易。”
赛义德还在犹豫,他的小儿子突然指着“同心仪”的指针喊:“父亲,你看!指针指着麦加的方向!”众人望去,红宝石指针果然精准地指向西南,与清真寺的朝向完全一致——那是小豆子提前根据伊斯兰礼拜的“朝向仪”调整的。巴赫拉姆走上前,从怀里掏出半块玉佩,赛义德也掏出另一半,拼在一起正好是完整的“生命之树”纹:“这是我们祖先分的信物,说‘商路断,玉佩裂;商路通,玉佩合’。”两族的人看到这一幕,都放下了手里的武器,有人甚至开始自发地整理被风沙埋了的石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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