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声手榴弹的轰鸣,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这片名为“野人岭”的群山中激荡起层层涟漪。这声响动不仅振奋了“龙渊”残部的士气,更如同一个无声的宣告——这片被世人遗忘的角落,迎来了新的主人。
随后的日子,山谷作坊的运转进入了更为有序,却也更加紧张的节奏。成功试爆的手榴弹证明了路线的可行性,但也暴露了许多问题。引信的可靠性、装药量的精确控制、破片效果的最大化……都需要反复试验和调整。
李昊将队员们分成了更专业的小组。
柱子凭借其细心和沉稳,成为了“引信组”的负责人,带着两名队员专门负责延期药的配制、铜管的卷制和最终组装。他们对每一份火药进行称重(用自制的简易天平),对每一段延期药的燃烧时间进行记录和校准,追求着那脆弱而关键的一致性。
大川力气大,手也巧,负责“弹体加工组”。厚壁竹筒的筛选、内部刻槽、木柄的削制,以及最终与金属引信部件的结合,都由他和他的小组完成。他们像一群精益求精的木匠和铁匠的结合体,在简陋的条件下,努力提升着武器的“工艺水平”。
林静婉肩上的担子更重了。她不仅要照料伤员(猴子的情况依旧不容乐观,持续低烧,时醒时昏),还要负责“化学与医疗组”。黑火药的提纯与改良是重中之重,她尝试着不同的木炭配比,甚至利用能找到的有限植物原料,摸索着提取可能替代某些化学品的物质。同时,她也在整理和试验那些缴获的、不知名的药片,希望能找到对猴子内伤有效的药物。
赵卫国则彻底成为了“防卫与侦察”的总指挥。他的腿伤在稳定恢复,虽然还不能剧烈运动,但丰富的经验足以让他运筹帷幄。他不仅完善了山谷本身的防御体系——设置了更多的陷阱、诡雷和隐蔽的射击位,更将侦察范围向外扩展了十里。每天都有侦察小组轮换外出,他们像警惕的触角,感知着野人岭范围内的任何风吹草动,绘制着更精细的地图,同时也负责狩猎,为队伍补充宝贵的肉食。
李昊自己,则如同整个体系的大脑和心脏。他穿梭在各个小组之间,解决技术难题,协调资源分配,并根据侦察组反馈的信息,不断调整着整体的生存和发展策略。晚上,他则会在油灯下,凭借记忆和系统微弱的辅助,将更多超越时代的知识简化、转化,变成队员们能够理解和执行的图纸或口诀。
这个隐匿于深山的据点,开始像一个微缩而顽强的生命体,缓缓搏动起属于自己的脉搏。
他们修复了所有能修复的枪械,甚至利用缴获的零件,拼凑出了两支额外的步枪。
他们成功制造出了第一批二十余枚相对可靠的竹筒手榴弹,虽然外形粗糙,但威力已得到验证。
他们开辟了小块的菜地,播下了从山民废弃居所找到的种子。
他们甚至用树皮和收集的麻纤维,尝试编织粗糙但结实的绳索和衣物。
希望,在这片废墟之上,如同石缝中钻出的嫩芽,顽强地生长。
然而,李昊和赵卫国都清楚,这种平静是脆弱且暂时的。鬼子的大规模清剿虽然暂时被陈石头他们的牺牲引向了错误方向,但绝不会停止。野人岭并非与世隔绝的孤岛,他们需要了解更多外界的信息,也需要寻找潜在的盟友或资源渠道。
这天傍晚,外出侦察的队员带回了一个令人意外的消息。
“队长,我们在东边三十里外,一个叫‘老熊沟’的地方,发现了烟迹。不像是猎户或者山民的,规模更大,而且很警惕,我们没敢靠太近。”
“老熊沟?”李昊看向赵卫国。
赵卫国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下:“那地方比咱们这儿还偏,听说早年间有伙绺子(土匪)在那儿扎过营,后来被官军剿了,就荒了。难道是又来了新的土匪?”
“不一定。”李昊目光闪动,“也可能是……别的什么人。”
在这乱世,躲进深山的,未必只有土匪。
“明天,我亲自带一组人去看看。”李昊做出了决定。固守是必要的,但绝不能画地为牢。他们需要知道,在这片广袤而危险的野人岭中,除了敌人,是否还有可以争取的力量,或者……必须清除的威胁。
夜幕降临,山谷中点起了篝火。火光映照着队员们虽然依旧清瘦,却不再麻木绝望的脸庞。他们围坐在一起,分享着简单的食物,低声交流着一天的收获与困难。
李昊坐在一旁,看着跳动的火焰,手中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刚刚加工好的、闪着冷冽金属光泽的步枪撞针。
内部的建设刚有起色,外部的探索必须开始。这枚小小的撞针,能击发子弹,而他们这支小小的队伍,又将在这片苍茫的野人岭中,击发出怎样的声响?
野人岭的脉搏,正随着他们的心跳,悄然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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