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兀术那番话,说得是又阴又狠。
算是彻底掐灭了金国朝堂之上,最后一丝想要立刻南下复仇的冲动。
那些头脑简单的女真贵族们,一听有这种既能让宋国不得安宁,又能白白捞钱的好事,一个个都高兴得找不着北。
就连金太宗本人,都对金兀术这个之前一直不起眼的儿子,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于是,在金兀术的亲自“举荐”之下。
那个在俘虏营里,已经饿得快要不成人形的刘豫,就这么被几个如狼似虎的金兵,给从那黑暗潮湿的地牢里,重新给翻了出来。
当,刘豫再一次见到金兀术的时候。
他还以为,自己是哪里又得罪了这位喜怒无常的四太子殿下,是来要他小命的。
他“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涕泪横流地疯狂磕头求饶。
“四太子殿下饶命啊!小人对大金国,对殿下您,可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
金兀术看着他这副卑贱如狗的可怜模样,心中厌恶到了极点。
他冷哼一声。
“刘豫。”
“别嚎了。”
“本王今日找你来,不是要杀你。”
“而是要给你一场天大的富贵。”
刘豫闻言,磕头的动作猛地一僵,随即脸上爆发出了一阵难以置信的狂喜。
富贵?
天大的富贵?
他结结巴巴地问道。
“殿……殿下……您……您此话当真?”
金兀术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将那份早已准备好的“计划书”,扔在了他的面前。
“自己看。”
刘豫颤抖着双手,捡起那张羊皮卷,只看了一眼,整个人就傻了。
然后,就是一阵剧烈到近乎癫狂的狂喜!
皇帝!
金人,竟然要扶植他当皇帝!
当一个,统治整个黄河以北,所有汉人土地的,新国家的皇帝!
这个从天而降的巨大馅饼,差点把他这个早已是心如死灰的降臣,给直接砸晕过去。
他手脚并用地爬到金兀术的脚边,像一条最忠诚的哈巴狗一样,拼命地亲吻着金兀术那沾满了泥土的昂贵马靴。
“殿下!殿下!您……您就是小人的再生父母啊!”
“小人刘豫,从今往后,愿为殿下效死!愿为大金国,当牛做马,万死不辞!”
金兀术嫌恶地一脚将他踢开。
“行了。”
“收起你那套恶心的嘴脸。”
“记住,这个皇帝,是我大金国给你的。”
“我能给你,也同样能随时拿回来。”
“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他盯着刘豫,眼神冰冷。
“那就是,当一条听话的狗。”
“一条,能为我大金国看好家,还能帮我狠狠地咬人的好狗!”
“都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明白了!小人明白了!”
刘豫像小鸡啄米一样疯狂点头,脸上全是谄媚的笑容。
……
于是,在金兀术的亲自导演之下。
一场极其滑稽,也极其无耻的“劝进”大戏,就在原宋朝的北方重镇,大名府,正式拉开了序幕。
一群早已是被金人给彻底吓破了胆的北方汉人降官。
和一些被金人用刀架在脖子上,“请”来的所谓“地方乡贤”。
一个个都穿着崭新的官袍,排着整齐的队列,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刘豫的临时府邸之前。
然后,为首的那个被金人新任命的“丞相”,便对着那紧闭的府门,声泪俱下地高声喊道。
“刘公啊!您就出来吧!”
“如今,黄河以北,生灵涂炭,百姓无主,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啊!”
“我等,恳请刘公,顺应天意,体察民心,以苍生为念,登基称帝,拯救我北方亿万黎民于水火之中啊!”
他说完,便对着那府门,重重地跪了下去。
他身后那上百名同样是各怀鬼胎的降官们,也同样有样学样地跪了一地。
场面一度十分感人。
过了许久,府门才“吱呀”一声打开。
刘豫穿着一身朴素的布衣,一脸“悲痛”地走了出来。
“诸位!诸位这是何故啊!快快请起!”
他“痛心疾首”地说道。
“我刘豫,乃大宋罪臣,何德何能,敢受此大礼?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那“丞相”见状,又是一顿嚎啕大哭。
“刘公!您若是不答应,我等,就长跪于此,绝不起来!”
然后,就是一番极其虚伪的“三请三辞”的政治表演。
最终,刘豫才终于在一众降官那“感天动地”的“真诚”劝说之下,“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他仰天长叹一声,眼角还挤出了几滴浑浊的鳄鱼眼泪。
“也罢!既然诸位如此抬爱,苍生不可无主。”
“我刘豫,就暂且,代天下,受此大位吧!”
那演技,简直是炉火纯青。
看得在一旁城楼之上,负责监视这一切的金兀术,都忍不住想笑。
他发现,这些汉人读书人,虽然打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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