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忠走了。
带着皇帝的嘱托,浩浩荡荡南下。
他的离去,带走了京城禁军中最精锐的三千将士。
整个大宋的战略重心,在这一刻,仿佛随他一起转向东南沿海。
那片土地富饶,还充满机遇。
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东方和南方时。
没人注意到另一个方向。
同样广袤无垠的西北边陲。
一片更加致命的巨大阴云,正在悄然集结。
……
靖康二年,冬月。
西夏都城,兴庆府。
充满异域风情的巨大皇宫内。
西夏国主李乾顺,正一脸兴奋地盯着心腹使臣。
那使臣刚从汴梁城秘密返回。
李乾顺:“你说的是真的?”
他的声音因极度兴奋微微颤抖。
李乾顺:“那个宋国小皇帝,真把他手底下最能打的韩世忠,调到南边当船老大去了?”
使臣一脸谄媚地回答:“回禀陛下!千真万确!小的亲眼所见!那韩世忠带走了三千禁军精锐,如今整个汴梁城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防守空虚得像个筛子!”
使臣顿了顿,又抛出更让李乾顺心花怒放的重磅消息:“而且,根据我们安插在宋军内部的探子回报,宋军的西军主力如今也不在西北!他们的主帅种师道,正带着最精锐的几万大军驻扎在千里之外的平阳府,与新成立的伪齐政权隔河对峙!”
使臣越说越激动:“如今整个大宋的西北边防线上,剩下的全是歪瓜裂枣!总兵力加起来不足五千之数!防守空虚得就像脱光衣服躺在床上,任君采撷的绝色美人!”
这番话露骨又充满诱惑。
瞬间点燃了李乾顺压抑许久的巨大野望。
他猛地从宝座上站起身。
快步走到巨大的疆域图前。
目光死死盯住与西夏犬牙交错的大宋西北边陲。
那是环州和庆州。
两地水草丰美,盛产粮食,是绝佳宝地。
更是向东进取中原的完美跳板。
以前,有战无不胜的西军和门神般的种家将镇守。
他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可现在,前所未有的巨大机会赤裸裸摆在面前。
这时,李乾顺麾下最受器重的军方大将出列附和:“陛下!臣也以为此乃天赐良机!宋人如今将所有精力放在东方和南方,他们的后背已经完完全全暴露在我们面前!”
大将语气坚定:“只要我们以追剿叛匪为名,出动大夏最精锐的铁鹞子铁骑,以雷霆万钧之势发动突袭,臣敢在此立下军令状,一月之内必将环、庆二州彻底收入我大夏囊中!”
大将眼中闪着野心:“到时候我们进可问鼎中原,退可据险而守,千秋霸业在此一举啊!”
这番煽动性的话语,成了压垮李乾顺最后一丝理智的稻草。
他原本犹豫的双眼,瞬间布满赌徒般的疯狂与贪婪。
李乾顺猛地一拍大腿:“好!就这么办!”
他当即下定决心,开始下达一道道秘密指令。
一面,他命令手下以个人名义,给大宋皇帝赵桓写一封措辞谦卑、充满兄弟情谊的虚伪国书。
信中先极尽阿谀奉承,把赵桓吹捧成千古难遇的圣明君主。
还请求来年开春后派遣西夏商队前往汴梁,加强两国双边贸易。
只为彻底麻痹那个在他看来,已被胜利喜悦冲昏头脑的宋国小皇帝。
另一面,他秘密召集麾下最精锐的五万大军。
其中包括那支曾让整个西北闻风丧胆的三千铁鹞子重甲骑兵。
让大军在边境悄然集结。
准备趁着凛冬将至、大雪封山之前的最后时间。
给昔日盟友、未来最大猎物,送上一份刻骨铭心的惊喜。
……
靖康二年,冬月下旬。
一支由西夏大军伪装的商队,悄无声息越过形同虚设的脆弱边境线。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深夜。
对年久失修、疏于防范的宋军前沿哨所,发动闪电般的致命突袭。
凄厉的惨叫声和冲天火光交织。
和平许久的宋夏边境线,再次被鲜血与战争染红。
短短三日之内。
宋军十几座形同虚设的前沿哨所尽数陷落。
无数烽火台在苍凉的西北大地上接二连三被点燃。
滚滚浓烟像一条条黑色毒蛇,向危在旦夕的环州主城疯狂蔓延。
消息很快传到环州城内。
留守的最高宋军将领得知,自己即将面对西夏倾国而出的五万虎狼之师。
整个人当场傻了。
他手底下总共才几个兵?
加上临时征召的民夫,满打满算不到五千人。
这根本没法打。
他当场吓破了胆。
连出城迎战的念头都不敢有。
只能一边下达全军死守孤城的懦弱命令。
一边派出好几拨信使,八百里加急向远在千里之外的种师道,以及更遥远的汴梁城哭着喊着求救。
整个西北的宋军防线,陷入前所未有的巨大恐慌与混乱。
就在所有人都像没头苍蝇般选择龟缩防守、坐以待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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