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斯·布莱克庭审当天上午)
哈利被福克斯轻柔的啄鸣唤醒——是邓布利多校长的召唤。他整理好袍子,面色平静地走向八楼。他知道,该来的总会来。
走进校长办公室,他发现里面不止邓布利多一人。罗恩·韦斯莱也在,他站在办公室中央,脸色苍白,双手紧紧攥着衣角,眼神里充满了困惑、愤怒和一丝尚未消散的惊恐。他显然已经被告知了部分真相——关于斑翠,或者说,小矮星彼得的真实身份。
“哈利,”邓布利多的声音依旧温和,但那双锐利的蓝眼睛却没有任何笑意,“请坐。我想,是时候让我们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了。”
哈利在罗恩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他能感觉到罗恩身体明显的僵硬和回避。
“罗恩,”邓布利多转向红发男孩,语气带着安抚,“你已经知道,你的宠物斑斑,实际上是伪装了十二年的小矮星彼得,他是出卖哈利父母真正的叛徒,并陷害了西里斯·布莱克。”
罗恩猛地点头,声音带着哽咽和愤怒:“是……是的,教授!我……我不敢相信!那个肮脏的、吃里扒外的……”他因为极度的愤怒和背叛感而语无伦次,身体微微发抖。陪伴了他整个童年的、看似无用的宠物,竟然是害死他最好朋友父母的元凶之一,这个事实几乎击垮了他。
邓布利多微微颔首,表示理解他的情绪。然后,他话锋一转,目光重新落回哈利身上,变得异常严肃。
“哈利,关于彼得被发现的细节,以及他……被发现时的状态,”邓布利多缓缓说道,每个字都清晰无比,“魔法部缄默人的报告指出了他遭受过长期、残酷的黑魔法折磨,包括钻心咒和导致他失去四肢的切割咒。”
罗恩倒吸一口凉气,惊恐地看向哈利,又看向邓布利多,显然他之前并不知道这些细节。
哈利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节微微泛白。
邓布利多的目光如同实质,压在哈利身上:“经过慎重考虑,我决定,对魔法部的官方报告中,将不会提及这些折磨的具体来源。我们会将其归因于‘未知的黑魔法作用’或‘可能涉及的其他黑暗势力’。这并非因为我认为这种行为值得称道,哈利,恰恰相反。”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这是极其危险且错误的,哈利·波特。私刑和酷刑,无论目标是谁,都会腐蚀施行者的灵魂,让你与你所对抗的黑暗界限模糊。我庇护你这一次,不是因为你的行为正确,而是因为你是莉莉和詹姆的儿子,因为我不希望你在人生的这个阶段,就背负上魔法部的正式指控,那会彻底毁掉你的未来。”
他停顿了一下,让这番话的重量沉甸甸地压在哈利心头。
“但是,”邓布利多强调,“这庇护,只有一次。我要你明白,力量的运用有其边界,正义的执行有其程序。越过这条线,下一次,你将独自面对后果。”
然后,他看向罗恩,语气缓和了一些,但依旧郑重:“罗恩,我知道这个消息对你来说难以接受。彼得利用了你和你的家庭,这是无法原谅的背叛。但关于他是如何被发现的细节,我希望你能和哈利……沟通一下。有些伤口,需要当事人自己去面对和解释。”
说完,邓布利多坐回了他的高背椅,目光投向窗外,仿佛将空间留给了两个男孩。福克斯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叫,像是在为这场艰难的对话画上一个暂时的休止符。
办公室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罗恩猛地转向哈利,他的脸上混杂着被欺骗的愤怒、对朋友可能变得陌生的恐惧,以及残留的、对斑翠那点可悲的感情。“哈利……”他的声音颤抖着,“邓布利多教授说的是什么意思?那些……那些钻心咒……彼得被发现时的样子……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哈利用那双过于平静的绿眼睛看着罗恩,看着这个曾经一起在图书馆学习、一起经历过巨怪事件、被他指出过棋盘天赋的朋友。他知道,邓布利多将解释的责任交给了他,这是一种考验,也是一种让他直面自己行为后果的方式。
他该如何向罗恩解释?解释那上百次被遗忘的折磨?解释那冷静的切割?解释他内心深处那股冰冷的、认为这一切都“必要”的黑暗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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