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出租屋薄薄的窗帘，在布满污渍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江沐风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他不耐烦地摸过床头响个不停的廉价手机，眯着眼看了一眼屏幕——是某个劳务中介的号码。
他打了个哈欠，揉着惺忪的睡眼接通电话，语气还带着没睡醒的慵懒：“喂，王哥？是不是有活儿了？”
以往，这个姓王的中介但凡有日结的搬运活儿，总会第一个想到他，虽然钱不多，但好歹能混口饭吃。
然而今天，电话那头的声音却异常冷淡：“江沐风啊？哦，今天人满了，没活儿，你找别家问问吧。”说完，不等江沐风反应，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操！”江沐风对着传来忙音的手机骂了一句，睡意全无。人满了？昨天这王胖子还跟他拍胸脯说最近货场缺人缺得厉害呢！
他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没细想，只当是对方今天心情不好。他翻了个身，胳膊碰到还在熟睡的温若兮，女人咕哝了一声，没有醒来。看着温若兮恬静的睡颜，江沐风心头那点不快稍微散了些。还好，这个蠢女人还在，他还有摇钱树。
他轻手轻脚地起床，盘算着今天必须找到活儿，昨晚请那几个所谓的“兄弟”喝酒吹牛，又把温若兮刚给他的两千块生活费花得差不多了。想到温若兮今天答应去取的两万块“投资款”，他心情又好了起来。
洗漱完毕，他换了身相对干净的衣服，对镜子里那张还算俊朗的脸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只要这张脸还在，温若兮就跑不了。
他熟门熟路地来到城南最大的零工劳务市场。这里往常总是人头攒动，充斥着汗味、烟味和各种方言的吆喝声。很多包工头或者小老板会直接来这里挑人，干一天结一天钱，虽然辛苦，但来钱快。
江沐风挤进人群，目光搜寻着熟悉的面孔。他看到经常找他搬货的李老板正在和人说话，便堆起笑容凑了过去：“李老板，今天有活儿吗？我力气大，啥都能干！”
李老板转过头，看到是他，脸上闪过一丝极不自然的神色，摆了摆手：“今天人够了，你到别处看看吧。”说完就立刻转过身，不再看他。
江沐风愣在原地。人又够了？
他不死心，又找到另一个相熟的中介张姐：“张姐，有轻松点的日结活儿吗？仓库整理或者发传单都行！”
那张姐正在本子上记着什么，抬头瞥见他，像是看见了什么脏东西，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语气极其不耐烦：“没有没有！我们这儿没活儿给你！快走快走，别挡着别人！”那嫌弃的眼神和驱赶的动作，仿佛他是什么携带病毒的垃圾。
一连问了好几个以前合作过的中介和老板，得到的都是类似的回应。不是含糊地说“人满了”，就是直接摆手让他滚蛋，眼神里都带着一种明显的回避和鄙夷。
江沐风站在嘈杂的市场中央，看着周围那些穿着破旧、皮肤黝黑的民工都能很快找到活计，跟着老板离开，唯独他像是个透明人，被所有人无视和排斥。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慢慢爬了上来。
不对劲！这太不对劲了！
难道……是傅星燃？
这个念头一起，他顿时打了个寒颤。不可能吧？傅星燃那种身份的人，会费心思来对付他这种小虾米？还动用关系让所有中介都不给他活儿干？
他心里乱成一团，又慌又怒。找不到日结工，他今天吃饭都成问题，更别说还在温若兮面前吹嘘的“投资项目”了。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他离开了劳务市场，沿着街边寻找那些贴着招聘启事的小餐馆。一家看起来生意不错的家常菜馆玻璃门上，贴着“招聘洗碗工，待遇面议”的红纸。
他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午饭时间刚过，店里没什么客人，一个系着围裙的老板娘正在柜台后算账。
“老板娘，请问你们这里还招洗碗工吗？”江沐风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谦卑诚恳。
老板娘抬起头，打量了他一下，目光在他虽然普通但还算干净整洁的衣服上停留了一瞬，脸色稍微缓和：“招是招，不过活儿挺累的，你能干吗？”
“能！我能干！”江沐风连忙保证，“我什么苦都能吃！”
“身份证带了吗？看一下。”老板娘公事公办地说。
江沐风心里咯噔一下，隐隐觉得不妙，但还是硬着头皮把身份证递了过去。老板娘接过身份证，对着他本人看了看，又低头看了看身份证，脸色微微一变。她拿出手机，似乎对照着什么信息看了几眼，再抬头时，眼神已经完全冷了下来。
“不好意思啊，我们这儿刚刚招到人了。”老板娘把身份证塞回他手里，语气变得极其疏离，“你再去别家问问吧。”
又是这样！
江沐风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死死盯着老板娘那张瞬间变冷的脸，几乎能确定，她刚才就是在手机里看到了关于他的什么“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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